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中。蘇仙禧有點不耐煩:“我先走了,你們倆慢慢散步吧。”
蘇翌伯有些擔心的拉住蘇仙禧:“你又要去哪!一會兒還要和媽媽一起回家呢,你這突然走了我和媽怎麼說啊!”
蘇仙禧甩開哥哥的手,麵朝另一邊說:“你不用管了,晚上肯定回家,我媽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找同學去了。反正不管你說什麼她還是會給我打電話的,到時候我自己說就行了。我走啦!”
蘇仙禧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蘇翌伯滿眼擔憂的看著自己妹妹的背影,卻無可奈何。
這家人也真是奇怪,蘇叔叔好像從來就隻罵蘇仙禧,而蘇翌伯在叔叔眼裏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
還有林阿姨,看蘇翌伯就看到了驕傲,而蘇仙禧,對於林阿姨來說就是一個為了突出蘇翌伯好的存在。
至於蘇翌伯,生活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裏,他明白自己的妹妹有多委屈。所以格外的愛護妹妹。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愛她更多,她就恨他更多。
蘇仙禧把自己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碰觸她的內心,她渴望被人理解,卻又不想那麼直白的表達。可無奈她的家人都是榆木腦袋,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
我不知道蘇仙禧還有多少時間。她的希望還有多少時間。也許上大學之前,她就會變成一個和我一樣絕望的人。
我不覺得她可憐。因為讓人可憐你,說明是你做錯了。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可憐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10件錯事裏,必有一件事是自己造成的。而改正那件事,剩下的9件事就沒資格再錯下去了。
我記得初中學思想品德課時,書上有這麼一段話:哭,是當一個人傷心,難過,委屈時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同時也是可以將自己這種消極情緒排除的最好辦法之一。但一個人的情緒是非常能影響其他人的工具,尤其是消極情緒。身為一個有道德修養的人,應該把自己樂觀的情緒帶給大家,消極的情緒留給自己。
也許是因為媽媽經常讓我做一個堅強的人,也許是因為初中時,沒能好好理解這段話。反正自從那時起,我再也不會當著第二個人的麵掉眼淚。
想哭的時候就笑一笑,生氣的時候也笑一笑,很累的時候還是笑一笑。用笑,把一切黑暗的東西擋住。越是不開心,就越要笑得燦爛。
我不知道蘇仙禧還要多久才能學會這樣,我不希望她走到這一步。因為一旦戴上了笑容的麵具,就再也摘不下來了。慢慢的,燦爛笑容的麵具背後,就會變成一具黑色的空殼。一碰即碎。
蘇翌伯跟我說了聲對不起,就沿著蘇仙禧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留下了我一個人站在公園中央。
我沒有覺得他拋棄了我,因為我知道,他從來就沒把我當回事。在他的世界裏,唯一重要的隻有自己的妹妹。
被自己的存在傷害到的妹妹。
我伸了一個懶腰,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陽。10月的太陽,剛剛好。我衝著太陽,留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