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女人離開的身影,突然有些傷感。天天給別人指明前路,而自己的,卻看不清。我不知道我還需要經曆什麼,才能明白自己的人生。也許人生本來就讓人看不清。
我關上門,長呼了一口氣,莫名的壓力襲來。不知何時,這個家就要散了。也許,其實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我接到醫院的通知,說媽媽執意要出院。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媽媽在收拾行李:“媽!你瘋了!這病情還沒穩定呢,出什麼院啊!”
媽媽頭也不抬的繼續收拾:“明天咱們要一起出席宴會,我不去你爸爸麵子上過不去,你爸爸會生氣的。”
想到剛才還有一個小三兒想要搶房子,媽媽擔心的卻還是爸爸,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感受。難過?委屈?憤怒?無奈?我看著媽媽,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淩亂的頭發,光著腳站在地上。我不知道她在著什麼急,明明可以明天參加完宴會再接著住院,為什麼非要這麼早出院。
我知道媽媽是一個不聽勸的人,所以我隻好找醫生強製讓媽媽繼續住院。我答應媽媽明天一定會提前來接她,前提是參加完宴會必須繼續住院。
媽媽被強製按在病床上,我實在不想看到媽媽的眼睛,於是轉身就走了。
我站在馬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路過我身旁的人們也會回頭用異樣的眼光多看我幾眼,我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快看,那個女的那麼胖,怎麼能吃成那樣啊!快看她的胳膊,都跟我小腿一樣粗了!”這就是他們看我時的潛台詞。
我覺得很好笑,既然不想讓我聽見,那幹嘛還要那麼明顯的看著我,覺得這樣耍我玩兒很有意思嗎?我一直覺得,像這種走路不好好走總是看別人的人,哪天走在街上還不得被車撞死?要不然就是像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在嘲笑別人,殊不知還有其他人在背後嘲笑他。隻有滿身是缺點,心裏自卑的人才會去尋找別人的缺點來尋得一點點的安慰。
我覺得,他們好可憐。
人都是這樣的,自己越沒有什麼,就越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有什麼。突然想到了吳茉莉,天天在朋友圈發各種和別人的合照,然後說這是自己的好朋友。隻要宿舍誰的好朋友來宿舍玩兒,第二天吳茉莉準會讓所有人知道她今天要出去找好朋友玩。可說來也巧了,每次她說出去找好朋友玩兒總會被我看見,而我看見的,永遠是她一個人在商場裏亂逛。
我從來不拆穿她的各種謊言,什麼好朋友,什麼自己家的權利在全中國都有。我覺得大家就是太善良了,她每次和我們撒謊的時候,我們都隻是笑笑點點頭,從不拆穿她,也就隻有李悅青真的相信吳茉莉說的話。
而我們,隻有可憐她。吳茉莉每次撒一個新的謊話時,我們隻會更加的可憐她,因為原來,她沒有的東西這麼多。
也不知道是因為吳茉莉老是背著我編一些根本就沒有謊話陷害我,還是明明就是在說謊還要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總之,我就是不喜歡她,從來不喜歡,一直不喜歡。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她,明明現在的我被別人嘲笑,心裏卻還在罵著別人。突然覺得,我也墮落了。
等我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我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抬頭看見一家夜店,想起自己上次進夜店的搞笑場景,不由得笑了一聲。這次,我大步的走了進去,我想確認一件事情:自己到底墮落到什麼程度了。
然而人生注定不是什麼平坦的道路,我隻是想見識見識世麵,可上帝老兒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