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12 恩斷義絕?(1 / 2)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窗外的世界裏華燈初上,繁華喧鬧。顧晨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冷汗一滴滴汗濕了背,緊緊貼在皮膚上的衣服冰涼涼的。他喘息著睜開眼,房間裏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探出一隻手摸了摸身邊的安琪兒,她已經退燒了,呼吸也已經平穩,隻是依舊睡的很沉。她的呼吸淺淺的,胸口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這頓時讓他放心不少。

繁華絢麗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大床上,讓屋裏的一切都顯得有些虛幻,什麼東西都像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一切都迷蒙了起來。他靜靜的坐在地板上,仰著頭看著床上的安琪兒,他的天使正在沉睡,而他卻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繁華一刻即擁有,相愛不問什麼是白頭。我困在你的天長地久,不想讓愛情在等待裏生鏽。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寧靜的一刻了呢???

時鍾滴答滴答走過,一分一秒恪守著它的使命。他仰頭看著那喧囂的世界,霓虹變幻的燈光讓房間裏的一切都不不停的變化。

他的使命是什麼?他木然的張望著世界的盡頭,那裏可有人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他想起那一次在樹林裏的可怕旅行,或許他所有的不幸就是從那裏開始?如果他沒有淘氣的一個人去森林深處探險,如果他不曾遇見那隻黑熊,如果他不曾被那個人救下,是不是他的人生早就已經不一樣?也許他也可以在母親的羽翼護持下陽光而無憂的長大,也許他現在正在做著他的快樂偵探。那麼,他的臉龐就可以依舊幹淨,就像靈魂深處不斷叫囂的那隻荊棘鳥。

他想起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些猙獰的麵孔,那些飛濺在他臉上的鮮血,好像開到荼蘼的罌粟花,美麗而妖嬈,盡管恐怖,卻讓他迷醉。

那個人愛憐的撫著他的臉,聲音慈祥到讓他感覺到自己從靈魂深處開始的卑微。他說,你是最適合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所有的光明都不屬於你。他就將靈魂出賣給了魔鬼,然後從此心甘情願的套上他給的枷鎖。

有沒有什麼是可以永恒不變的?他喃喃的低聲問自己。

他曾經以為用血換來的友情是不會改變的。他在地獄的邊界,將已經一隻腳踏進黃泉的兄弟拉了回來,雖然代價是他自己昏迷數月。以血還血,以命換命,這不應該是最忠誠的嗎?

他曾經以為他黑暗靜謐的世界是不會改變的。他就是一隻驕傲而孤獨的狼,在世界遺忘的角落裏孤獨的舔舐著傷口,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將世界也遺忘。

直到那一天,這個神秘的讓他猜不透的女人出現了,她像遙遠的東方故事裏的人魚公主,忽然闖進了他的領土,然後不費一兵一卒,就成功的占領了他心的國土。

所以他曾經以為他和安琪兒的愛情是不會改變的。因為他可以給的起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因為他是堂堂克萊斯集團的未來繼承人,他是黑暗世界的王者--狼的首領。因為不論是光明的世界,抑或在這神秘的夜晚,他總是自信而驕傲的,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這一切忽然就被打破了。

原來人都是忘恩負義的,人都是背信棄義的。人可以忽然愛上一個人,亦可以輕易忘記另外一個人。

安琪兒,你忘記你說過會永遠愛我,對不對?

他輕輕握住安琪兒的手,然後在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指甲修的短短而圓滑,是因為害怕傷到她和司徒寒的孩子嗎?他真慶幸她不像狄麗娜一樣喜歡留著猩紅誇張的指甲,否則此刻她身上的傷必然要重上好幾倍。

他的天使太善良,不適合這個充滿誘惑的世界。

安琪兒的手忽然縮了一下,似乎想要把手抽回去。他緊緊的、占有的握緊她的手,他應該把她帶回那個與世無爭的小島。

那個讓故事發生的小島,一切都是從那兒開始,應該,也能從那裏走回到過去吧?

他忽然彎了嘴角,心底最純潔的天使偷偷的露出了翅膀。

莫筱珊緩緩睜開眼,她的頭有些眩暈,手腳也覺得很無力。身子軟綿綿的,似乎使不上一點力。輕輕的動一動手,手臂上的皮膚就火辣辣的疼。

她是怎麼了?

房間裏黑漆漆的,可是在她左邊的那扇大大的落地窗漏進了不少的光亮。她還活著吧?她想起昏迷前那非人的折磨,那種感覺她這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