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摸著床上的枕頭和被子,心裏一陣感動洶湧而來:她不知道這個房間布置了多久,也許早在雷家被毀的時候就布置好了嗎?她那天跟著司徒寒回到司徒家,連樓都沒上就被洛慕天救回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司徒家。對於這裏,她是陌生的,她一共就來過兩次,一次是因為她的生父汪嘉德的無情而喝醉了,一次是她失憶了、以安琪兒的身份來的,但是都僅僅是在司徒寒的房間和客廳而已,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這一次是第三次,而這次她的身份又變了呢,是司徒寒孩子的媽咪。
對了,寶寶!
她忽的從床上手忙腳亂的爬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穿來的衣服丟在浴室,早就濕漉漉的了,而她也沒有什麼行李。眼神四下亂轉,撇見了牆上的壁櫥。
遲疑的走過去,一下拉開衣櫥,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衣櫥的女裝,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
莫筱珊滑落在地板上,手扶著衣櫥門發呆:她這是認識了又一個多麼好的男人?為什麼她總是要到最後才發現別人的好?如果她那天沒有和洛慕天離開,如果她來到這個房間看過一眼,也許她不會走,也許一切都不回發生。
嗬嗬嗬嗬。她垂著頭低低的笑,多麼可笑,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她知道。可是老天為什麼要一次一次提醒她?為什麼?
“筱珊?你是不是醒了?”
司徒寒敲了敲莫筱珊門,她房間的燈一亮他就知道了,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來.
“筱珊?你在裏麵嗎?”
司徒寒的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心裏漸漸的不安了起來,燈明明亮著的,可是怎麼會沒了動靜?
難道……
“筱珊!”
司徒寒忽的大力撞向門,一次又一次莫名的失去莫筱珊已經讓他害怕的不能自己,而此刻眼前的情況不免讓他想起之前筱珊的失蹤,這怎能讓他不害怕、不擔心?
“筱珊!”
門‘啪’的大開,正對著房門的床上空蕩蕩的,司徒寒急切的視線在房間裏搜索著,終於看見打開的衣櫥下露出的瑩白小腿和粉色睡衣。
“筱珊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你……”
“寒,我沒事。抱抱我。”
莫筱珊抱緊了司徒寒,然後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裏。司徒寒收緊手臂,輕輕一抱站起身,然後抱著她回到了床上。
“怎麼了?”
莫筱珊搖搖頭,她隻是心裏不舒服,剛才給她的感觸很大,難道她能告訴司徒寒,她有多後悔?嗬,說了也沒用不是嗎?說了又能彌補他什麼呢?後悔,她的後悔能改變什麼?什麼也不能不是嗎?
司徒寒看著低頭不語的莫筱珊,她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裏,真是難得乖巧的像隻貓。眼睛瞟到打開的衣櫥,看見裏麵露出的淺色衣裳,忽然好想明白發生了什麼。
嗬,一年前準備的東西,居然到現在才發生他想要的效果,是不是太遲了點?真有點諷刺。
可是低頭看著莫筱珊,他緊了緊手臂:似乎也不遲。
“別亂想了,梳洗一下,下去吃飯好不好?爹地和小媽在等你呢,還有我們的寶貝,慕天,莫寶寶,你不想他們嗎?”
“嗯,想,好想大家。”
莫筱珊抬起頭淺淺笑一下,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憂鬱。直起身子走下地,站在衣櫥前的她忍不住又要發呆:真的好多呢。
指尖一件一件滑過這些衣服,最後還是挑中了一件淺藍色的外套和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再挑一件同色係的藍色長裙,莫筱珊帶著衣裳走進浴室。
司徒寒一直微笑著看著莫筱珊的一舉一動,直到浴室的門關上,臉上的笑倏的就淡了下來,彎彎的嘴角也漸漸放平。怎麼會這樣呢?明明一切都恢複正常,為什麼他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還是有那麼多的不安和煩惱?甚至這不安超過了接筱珊回來之前,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下去吧。”
莫筱珊打開浴室門,走到床邊主動的牽起了司徒寒的手,臉上的笑容婉約愜意。她換衣服換了足足二十分鍾,這時間似乎長了一點。可是,誰又知道她心裏的掙紮呢?她看著那麼溫柔的司徒寒,在她麵前他褪去了那些花哨、輕佻和不正經,一心一意的對待她,為了她付出了那麼多,可是她呢?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不能一心隻裝著司徒寒?為什麼她還是會想晨?甚至依舊覺得深深的對不起晨,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