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上了一趟茅廁,發現一個黑瘦的三旬漢子在有意無意的盯梢,熊渝認識這是南霜北雪從張記酒莊帶過來的打手。
熊渝不知道這是南霜搞得鬼還是張伯棟對自己起了戒心,他向陳三拐彎抹角打聽了一下,名字沒人知道,綽號水鬼,以前是病貓西線上專門負責傳遞消息的,水鬼不屬於殺手。
自打發現水鬼盯梢,熊渝就再沒離開過房間。
六月二十七,太陽毒辣辣的大晴天,鐵安鏢局大門樓搭起了涼棚,喜樂隊來了兩夥,嗩呐鑼鼓家夥對著吹,熱鬧了整條中心街!
陳三出溜一趟出溜一趟跟個鑽地鼠一樣給熊渝報告外麵的情況,什麼鐵沙幫來了幾個人,什麼名頭,什麼風刀堂少堂主帶了如花女眷等等。
好一家客棧也跟著沾光,遠道來賀的鐵安鏢局住不下,已經在好一家客棧安排了不少。
熊渝看著杜文生的身影不時在門口迎來送往,嘴巴咧到了腮幫子上,熊渝想明天不知道杜文生會是什麼德行。
熊渝打心眼裏期盼逍遙子不來,在路上出點什麼岔子最好,他一門心思想殺陸乘風。而不想和逍遙子交集
杜文生交際甚廣,本地送禮的也是絡繹不絕,熊渝看見人堆裏忽然閃出了陸乘風,跟一個健壯大漢有說有笑順街麵往西走,身後四五個莊丁跟著,熊渝眼睛緊跟著看著他們進了一家茶樓。
熊渝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了,現在動手是不行的,但是熊渝想跟上茶樓。
正在熊渝想著如何擺脫水鬼,陳三小跑進來:“我說,張先生回來了,不知出了什麼事,要出城!”
“出了什麼事?”熊渝心裏揪了起來。
“不知道!”陳三喘氣搖腦袋:“北雪派人來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熊渝隻好放下私念,抓起寶劍出門,剛好張伯棟臉色鐵青的出來,後麵李裁縫貓腰快步讓過張伯棟蹬蹬蹬下樓準備,一個眼色在樓梯口的水鬼跟了去。
張伯棟森然看了眼熊渝,熊渝跟上。
滄州東南不到五十裏的青鬆崗在望,下火的天氣,官道兩旁的莊稼蔫嗒嗒的,路上少見行人。
一行五六人塵土飛揚下了官道,李裁縫和水鬼早走一步也被攆上了。
熊渝看出張伯棟心急如焚,這一路熊渝都胡思亂想。
一灣淺水溝在雨季水草豐盈,坡上樹木蔥鬱,說是青鬆崗實則各種樹木雜陳,隨高就低綿延四五裏,青鬆崗南是杜家的墳地,而杜依依的墓離杜家祖墳半裏多地,讓人覺得既不是歸屬,又不孤立。,也說明她身份的尷尬。
打馬趟過蒲草茂盛的窪地,上坡,北雪從矮樹灌木叢裏轉出來。
北雪很狼狽,吃喝還在其次,酷熱難當又在野外喂了一夜蚊子,模樣比起在張記酒莊來已經大大的不光鮮了。
“張先生!”北雪躬身,汗流浹背的抱拳,後麵有人攏住張伯棟的馬韁繩。
張伯棟跳下馬,李裁縫適時遞過一把大折扇,張伯棟邊向樹林走邊呼啦啦揮舞著折扇。
每個人都汗塌了脊背,臉上被太陽烤的都跟流油一樣,這樣的天氣出門真遭罪,唯獨熊渝感覺是享受,他也出汗,但並不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