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押著蠍子李坐到馬車前麵,蠍子李一聲不吭,裏麵的母女被中元東拉西扯一路話不停。
趕到東城區天近亥時,這一路蠍子李都一言不發,熊渝坐在前麵遮蔽住蠍子李不讓裏麵的小女孩看見,蠍子李很識實務,相當配合。
在一個臨近東輯事廠的胡同口熊渝押著蠍子李下了馬車,前麵不遠就是戒備森嚴的東輯事廠,不能再近了,中元按照事先計劃的趕著馬車從東廠胡同繞道後麵。
老太太接連好幾次問到了沒有,都被中元搪塞過去。
熊渝真為中元捏一把汗。
大號的燈籠一排一溜,即使這樣沉沉的雨夜東廠衙門也比別處的衙門口更加亮堂,大青石獅子在雨中黝黑泛著水亮的陰森恐怖,守衛都集中到大門前廊下,很顯擁擠。
熊渝押著蠍子李沒有靠近東廠,在一個胡同口隱身,蠍子李最初的驚恐少了,他發現沒有別的同黨,就是中元和熊渝兩個人,而且高手就熊渝一個,這小子心思轉動。
蠍子李很激動熊渝察覺到了,扭著他的胳膊低聲說:“把人帶出來,你和你的家人都沒事,耍花樣我們玉石俱焚!”
“我知道!好漢放心!我一定把人放出來。”蠍子李鎮定了很多,這讓熊渝心裏有些不踏實:“記住!玩花樣沒有好結果!”
“不會!不會!”蠍子李一連聲的在熊渝手底下說軟話:“小的這條狗命在好漢手裏攥著呢!不敢不從!”
熊渝心裏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蠍子李一起進去?這樣零距離掌控蠍子李。
一直高度緊張的蠍子李察覺到了熊渝的猶疑。
“你是生麵孔又沒有腰牌,今晚天字二號值班的是侯掌刑,他是東廠老油條,萬一引起他的懷疑……”蠍子李猴精,熊渝揪著他一遲疑他就心裏打鼓了,他心裏想千萬不能讓熊渝跟進去:“你想想,我老娘和妹子在你手裏,我敢耍什麼花樣?而且,我隻帶幾個心腹出來,我會說北衙門提人半路人犯跑了也就搪塞過去,你要是跟進去被侯掌刑發現?,別說你救人,小的這條命也就沒了。”
熊渝想想也是。
“半個時辰!”
“好!半個時辰我一準帶人出來。”
蠍子李拍胸脯保證:“你還在這兒等著跟著走,到僻靜地方,你出來我就招呼人散夥!”
蠍子李說的頭頭是道,熊渝點頭鬆手。
“李哥!這麼晚不找個地方樂嗬去還來幹嘛?”
“不行啊!北衙門那邊聽說抓了一個人犯,要咱們這邊的前去指認同黨!”蠍子李聲音很大的跟守衛頭頭搭訕,人跟猴子似得吱溜進了小角門。
雨停了,風貼著胡同刮,熊渝涼嗖嗖的脊背一緊,這才感覺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大汗。
中元驅使馬車從熊渝身後的胡同慢慢磨蹭。
馬車裏的小女孩問怎麼停了,中元說:“走岔路了,還有半個時辰就好了。”
熊渝沒上馬車他暗示中元趕著馬車轉半個時辰回來,馬車老在這兒停著容易招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