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好騙人,一騙就準,張三畝天生一副老實人不撒謊的麵孔,逍遙子從來沒懷疑過張三畝的話,從他心裏張三畝也從來是個老實巴交的孝順孩子。
那天張三畝趁亂溜之大吉,他在柳樹胡同口附近轉了好大一會兒,他的心很亂,很矛盾,但是他最終沒有選擇向師父坦白求得諒解。
一步錯步步錯,事情沒有沿著他的計劃發展,卻越來越失控,張三畝心虛忐忑,但是對熊渝更多的卻是走投無路的怨恨,他認為一切都源於熊渝,如果熊渝沒有在夏芸和他的生命裏出現,他和夏芸即使不會最終在一起,他也不會如此心裏失衡,師父也不會偏心將白骨禪獨獨傳給他而使自己相形見拙自行慚穢到抬不起頭來的地步。
夏芸是無法怨恨的,那怕夏芸殺了自己,師父是無法怨恨的,逍遙子在張三畝心目中神一樣的存在。
就隻有熊渝,一切都因為他的出現,熊渝!都是你逼的!
張三畝準備好了一切,才告訴逍遙子,夏芸不能和他們一起出城了,她要把熊渝運回故裏安葬,一切了解她就會尋找他們。
悶頭不響鬱鬱寡歡的張三畝讓逍遙子感覺跟往常沒什麼兩樣?,逍遙子不疑有他,任由張三畝打點,把他扮做老母用獨輪車推他出城。
準確的說逍遙子現在自顧不暇!
逍遙子的眼睛斷斷續續時好時壞,前些日子的陰雨又加上重傷,一下子讓逍遙子跌到人生最嚴重的穀底,他知道一直讓他心有餘悸的白骨禪反噬發作了,他隻能裝作傷重不支,他想放棄白骨禪一段時日來看看有沒有變化。
養傷以來,逍遙子避不運行白骨禪,眼睛有所好轉,白天好點,但是晚上反複厲害,這也是逍遙子輕易不下床的主要原因,他不想弟子們恐慌,特別是熊渝,沒想到熊渝竟然被呂不同趙無良圍攻致死,這讓逍遙子痛心疾首,這也是他忽略張三畝言行偶有反常的原因。
現在逍遙子扮做重病不支的老婦側躺在獨輪車一側,陽光毫無遮攔的潑撒在他身上,逍遙子感覺眼睛閉著也很舒服,慢慢睜眼,視物清晰了很多。
正陽門外的官卡老遠就看見排隊嚴查,不光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還有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這麼大陣勢過濾盤查讓過往行人戰戰兢兢。
逍遙子手搭涼棚看見有漢子哇哇大叫冤枉被錦衣衛薅著交領摁倒地上。
“三兒!拐彎!”逍遙子不想碰運氣,他和張三畝都沒有戶籍證明也沒有路引,蒙混過關行不通。
張三畝應著隻好推著逍遙子拐進了附近的小胡同。
“師父!”張三畝也覺得糊弄不過去,硬闖根本不可能。,他心裏油煎一樣,恨不得一步飛出京城。
張三畝專門挑僻靜的胡同,師徒這樣瞎轉也不是辦法,京城戒嚴別說城門挨不上邊兒,各大通往城門的主要街道官卡重重,巡城兵,東廠錦衣衛三方聯合盤查,這是除俺答入侵以來最嚴峻的形勢。
大街上,巡城吏母目牙牌也是一波一波滿大街的出溜。
這樣嚴峻的狀況也是逍遙子第一次經曆,他感覺發生大事了。
找個容身之地並不太難,溜城根兒,貧民區人多雜亂最危險也最安全。
這個地方以前逍遙子帶著張三畝和夏芸經常光顧,說起來也是兩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