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地府的時間比人間的時間過得要快——肖華曾經對我說,地府的一年隻相當於人間的一天——還是地府的鬼差辦事能力高效,黑白無常接到了肖華的命令後返回地府,不到一刻鍾便又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比關羽溫酒斬華雄還要快。
肖華問道:“你們查清楚了嗎?”
白無常說:“查清楚了,大人。陳嫻和張大莊二人,生死薄上早有注定,一個在去年八月份,一個在前幾天就要下去地府報道,隻是不知道是那一路鬼差,陰差陽錯的將他們二人的魂魄送回人間,造成死而複生的錯誤。”
“是鬼差出錯?”我高聲地質問白無常,完全忘記了站在我麵前的是地府鼎鼎大名的鬼差,我要是惹惱了它,難保它不會一怒之下將我帶下去地府。
好在肖華一直站在我的旁邊,白無常不敢造次,隻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說:“是的,是鬼差出錯。”
肖華說:“那書生的事情呢?”
黑無常回答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書生在地府工作,是那些出錯了的鬼差為了逃避責任,故意撒謊說是一個書生跟它們說閻王爺要過生日,因此將那二人放回人間。而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肖華說:“你們肯定這是一些鬼差在犯錯?”
黑白無常聽到肖華說這話帶有點責備的語氣,慌忙跪下來磕頭說:“大人請饒恕小的的罪過。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些鬼差發了什麼神經將那二人放了。”
肖華完全無視黑白無常的磕頭,繼續用責備的語氣說道:“你們身為地府的鬼差頭頭,下麵的人犯了大錯,本應以管教不嚴的罪名拿你們兩個問罪,不過考慮到你們為地府效力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們的下屬要是再犯類似的錯誤,你們就等著撤職查辦吧!”
黑白無常磕頭道:“小的知罪,小的回去後一定好好管教自己的下屬。”
肖華揮了揮手說:“你們兩個,現在立即將陳嫻和張大莊二人捉回地府,各按照他們在人間所做的種種事情處置!”
黑白無常應道:“小的知道,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我叫住了黑白無常,對肖華說道:“你現在就叫黑白無常將二叔公捉回地府?二叔公今天要擺八十歲大壽,你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呢?怎麼說也得讓二叔公開開心心過完生日再說吧。”
肖華說:“小楊,不要感情用事。人的生老病死,必須要完全符合上天為地府製定的法規。二叔公死本來就應該在地府裏好好呆著,他回到人間完全是地府的人犯錯。如果我發現了不及時糾正的話,那上天是要把我問罪的。你難道想我被上天問罪嗎?”
我忙說:“不想!不想!”
肖華說:“你不想就行了。黑白無常,開始做事吧!”
黑白無常應聲道:“知道了,小的這就去辦!”
黑白無常說完後,馬上化作一陣風,吹進了二叔公的家。沒多久,隻聽得二叔公家裏傳來一陣驚呼“爸爸!”“爺爺!”“二叔公!”,之後便是許多人齊聲哭泣的聲音。等我和肖華回到二叔公的家時,二叔公的屍體已經被仰麵放在客廳上,用一塊很大的白布遮蓋著。
堂弟見到了我,低聲抽泣著對我說:“爺爺又死了!”
我點頭說:“我知道,我們剛剛問過地府的黑白無常,它們說你爺爺死而複生,是因為地府的鬼差出錯所致。它們已經將你的爺爺重新送回地府,糾正錯誤。”
堂弟聽了我的話,一下子愣住了:“你們剛剛見過黑白無常?”
我說:“是的,你楊嫂子有本事,能召喚地府的黑白無常上來問話。剛才就是她作法,叫黑白無常上來將事情問個一清二楚的。”
堂弟說:“那爺爺是不是又被黑白無常抓回去了。”
肖華說:“沒錯。你爺爺本不應該繼續留在人間,因此我叫黑白無常立即將你的爺爺帶回去,撥亂反正。”
我們跟堂弟解釋清楚之際,堂叔一臉悲傷地走過來,用沉重的語氣對我們說:“你們的二叔公剛剛去世了,他老人家的八十歲大壽,就此作罷。”
我見堂叔又一次要為二叔公舉行葬禮,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安慰道:“堂叔,節哀順變!”
由於今天本來是要為二叔公舉行八十歲大壽的,因此二叔公的所有親朋好友都在現場。大夥們收拾起原來賀壽的喜悅心情,沉痛地為二叔公舉行葬禮。
隻是,這是他們第二次為二叔公舉行葬禮。如此亙古未有的事情,不知眾人的心中是如何想的。
二叔公的遺體很快葬回原來的墳墓裏,我和肖華帶著媽媽、姐姐準備回到家裏,這時媽媽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和肖華對望了一眼,知道這準是三姑婆的親戚打過來,告訴媽媽三姑婆離世的消息。
果然,媽媽接完電話後,對我們說:“三姑婆剛剛去世了。”
肖華說:“知道了,媽媽,我這就載你們去三姑婆的家,參加她老人家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