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著張雪的樣子,不去理會這個郭強,而是繼續安慰中年婦女說:“阿姨,你還是回去吧。留在這裏,你難免會觸景傷情。”
中年婦女說:“小夥子你說得對,阿姨這就回家去!”
中年婦女深深地望了自己女兒的墳墓一眼,忍著淚扭過頭去往回走。
我以為她就這樣帶著那個討厭的家夥離開,沒想到她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哭著說:“女兒,你死了那麼久,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聽到你最喜歡的歌了。媽媽知道你的心意,媽媽這就將你最喜歡的歌唱給你聽!”
我聽見中年婦女要唱歌給她的女兒聽,恐防她唱著唱著又大哭起來,想上前阻止她,可是張雪卻一把拉住我說:“不要阻止她,她唱完就會走了。”
我疑惑地看著張雪說:“真的是這樣的嗎?”
張雪點點頭說:“是的,這中年婦女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是這樣子,先是哭哭啼啼一番,然後唱那首她女兒最喜歡的歌,唱完之後她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那她唱的是什麼歌啊?她會不會唱得很難聽啊?”我忽然嘴殘的問了一句。
張雪被我的這兩個問題逗樂,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認真地聽一聽不就知道了。老實說,我還沒有聽過有人唱歌唱得那麼好聽。”
“是嗎?”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中年婦女,聽她開口唱了起來:
“He……He……
朦朧晚空雨霧彌漫
夜已半躺窗紗間
在你臂彎裏漫長夜晚
有我的一張笑顏
祈求你可繼續留下
讓我愛多千幾番
但我知道在晨霧裏……”
中年婦女唱著唱著,一行熱淚從她的眼裏流了出來,滑過她那飽經滄桑的老臉,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麵。淚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珍珠一樣璀璨。這是一位偉大的母親緬懷自己女兒的最真切的自然流露。
中年婦女唱完歌,對著自己女兒的墳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那個囂張得人見人恨的郭強瞪了我們一眼說:“你們再找不到我妹妹的屍體,有你們好看的!”郭強說完,也跟著離開了。
張雪看著他們母子倆離開的背影,歎氣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不同的母子倆呢?母親人很好,兒子卻囂張到不得了。”
秦局長說:“這是再也正常不過了。那中年婦女原本是一位出身於文工團的歌星,性格自然和藹可親。可是她的兒子,因為自己的父母都是大名人的關係,自小被眾星環繞慣了,性格自然無比囂張。”
我說:“那她的女兒又是怎樣的人呢?”
秦局長說:“她的女兒還好,繼承了她溫柔的性格。可惜死得太早了。”
張雪說:“這就叫做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我說:“對了,她唱的那首歌很好聽,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張雪說:“她唱的那首歌是香港那邊的粵語歌,曾經在香港靈異界引起很大的震動。”
我好奇地問:“好好的一首歌為什麼不是在歌壇上引起很大的震動,反而是靈異界?”
張雪說:“這首歌的歌名叫做《夜夜癡纏》,它之所以在靈異界引起很大的震動,是因為這首歌在半夜三更播放的話,就會鬧鬼鬧得很厲害,搞得現在香港那邊的電台和電視台都不敢在晚上播放這首歌。”
我說:“這首歌有這麼厲害嗎?”
張雪說:“我不知道,我又沒有試過。”
我說:“那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我們找個時間試一試怎麼樣?”
張雪一副被我打敗了的樣子說:“真是敗給你了。好吧,等你的妻子和梅三姑回來,我們找個時間試一試吧。”
我說:“話又說回來,肖華和梅三姑去了那麼久,怎麼不見她們回來呢?”
梅三姑拉著肖華到了公共陵園的女廁所裏。梅三姑先是逐一檢查廁所的每一個坑位,確定沒有在廁所裏麵後,這才對肖華說:“肖華,你在擔心地府的事情嗎?”
肖華點點頭說:“是的,自從我開始掌管地府事務以來,黑白無常從不敢在我的麵前說謊。這次黑白無常一反無常說了謊話,這證明地府一定是出了問題。”
梅三姑說:“所以你想回到地府看看,但是又賭氣不想回去。”
肖華說:“是啊,我要是回去的話,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離開小楊。”
梅三姑說:“怕什麼,以你的能力,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肖華說:“誰說沒有?至少我的父親就一直逼我,如果不是他一直逼著我,我也不會離開地府。不過我覺得我很幸運,離開了地府,卻能遇上小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