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接下來的動作證實了我的猜測,他慈祥地撫摸著肖華那一頭瀑布似的漂亮頭發說:“閨女,你終於回來了!”
肖華再也忍不住了,一頭紮在老者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老者輕輕地拍了拍肖華的後背,憐憫之中又帶點責備說:“都這麼大的一個人,又是地府鬼王,怎麼還像一個小女孩似的那麼愛哭?這要是讓地府那些官員看見的話,還不笑話你!”
肖華哽咽道:“在父親的麵前,小蓮花寧願做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
老者笑道:“這個我可不能答應啊,我已經從地府鬼王的位置上退下來了,你要是不做的話,我怎麼向上天交代呢?”
肖華撒嬌道:“我不管!總之女兒隻想做父親的乖乖女,不想再做地府的鬼王!”
老者“嗬嗬”地笑了起來說:“你這孩子!”他又拍了拍肖華的肩膀,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向老者打招呼道:“你好,嶽,不,是酆都大帝,酆都大帝大人你好!我叫小楊!”
我本想開口叫“嶽父大人”的,可是轉念一想,我和肖華結婚的時候,可沒有得到他的首肯,而且他原本想將肖華許配給大阿修羅王的大兒子,因此我這個女婿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貿貿然叫他“嶽父大人”的話,恐怕會令他非常不快,所以我改口稱他為“酆都大帝大人”比較穩妥些。
然而我的穩妥卻令我的妻子相當的不滿,她轉過身向我嬌嗔道:“小楊,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到我父親不叫‘嶽父大人’反而叫什麼‘酆都大帝大人’?你還把不把我這個小嬌妻放在眼裏了?”
“我……這個……你的父親……”被肖華這麼一說,我的大腦瞬間淩亂起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酆都大帝盯著我問道:“你是小蓮花的丈夫?”
“我不……”酆都大帝的雙眼炯炯有神,盯得我心裏直發毛,幾乎下意識就衝口說出“我不是”。
就在這時,肖華向我投來包含著愛意的鼓勵目光,使我的心平靜下來,抬起頭鼓起勇氣向酆都大帝坦誠道:“是的,我就是肖華,啊不,是小蓮花的丈夫。”
酆都大帝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像是有些不滿地皺眉道:“你隻是一個凡人?”
酆都大帝的話,令我覺得如同一個億萬富翁在鄙視著他那窮酸的女婿,勁兒馬上泄了一半,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是的,我隻是一個凡人。”
酆都大帝說:“你是凡人的話,怎麼能跟我的小蓮花在一起呢?人鬼殊途啊!上天要是知道的話,必然會橫加幹涉的。”
“我……”
酆都大帝一句“人鬼殊途”,猶如當頭一棒,使我幾乎昏了過去。
自從我知道我的妻子是鬼王以來,我一直都覺得,有個做地府鬼王的妻子,是一件既驚奇又幸運的事情,並且深深地被自己的妻子的強大本領所折服,就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既然是鬼王,那和我這個凡人在一起,是絕對不允許的。正如酆都大帝所說的,人鬼殊途。人和鬼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哪怕這隻鬼是地府的鬼王。
現在,酆都大帝將這個我無法逃避的事實拋出來,令我醍醐灌頂,不得不直麵這個殘酷的現實。
怎麼辦?我深深地愛著肖華,肖華也深深地愛著我,要我們兩個分開的話,那是萬萬不可的。但是如果我們不分開的話,我們這段人鬼戀,又得不到上天的允許,而且肖華還是上天欽點的地府鬼王,上天要是知道地府鬼王和一個凡人在一起的話,那肯定是要橫加幹涉的。
好半天,我都想不出解決的方法,隻好向酆都大帝求教說:“小婿真的不知道怎麼辦,還望嶽丈大人指點一二。”
酆都大帝正要說話,肖華卻搶先說道:“父親,我和小楊的事情,還是等日後再慢慢商議吧。當務之急,是要將魔界的人驅離地府,恢複六道輪回原有的秩序。你看,楚江王的手下聶爽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呢。”
肖華說著,將昏迷在地上,而且被亡靈蹂躪得遍體鱗傷的聶爽指給酆都大帝看。
酆都大帝見了便說:“你看我這老頭,都老糊塗了,連正是都忘記了。”他查看了一下聶爽的傷勢後說:“放心吧,聶爽這點小傷要治好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肖華又將自己被幻魔刺傷的腰部展示給酆都大帝看:“還有你的女兒,也被魔皇刺傷了。”
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傷了,饒是酆都大帝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依然變得慌亂起來:“小蓮花你這傷口是怎麼回事?還疼嗎?”
肖華說:“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這傷口是魔皇給刺傷的,疼現在倒是不是很疼,隻是沒那麼快痊愈而已。”
酆都大帝心疼地撫摸女兒的傷口說:“真是難為你了,小蓮花!”頓了頓,酆都大帝忽然想到什麼,大聲地說道:“不可能!”
肖華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麼不可能?”
酆都大帝說:“你怎麼會被魔皇給刺傷了呢?你可是鴻鈞老祖的得意弟子啊,以你的本事,就算四大魔皇聯手,也未必打得過你,現在怎麼會被魔皇給刺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