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警官回答說,“你是來給我送信的嗎?”
“一位叔叔說,把信給你後,你會給我錢。”
“好。”說著班利拿給他六便士。
信的內容是:現在瓦第要回家吃午飯,請等在馬車出租商會廣場的路邊。
班利回到車裏,前往目的地去了。他告訴司機在路旁停車,關掉發動機。然後他快速下了車,將車蓋打開,把身子彎下去,好像在檢查車輛的故障。
這時,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嘴裏叼著一根陶製短煙鬥、兩手插在口袋裏的窮漢子慢慢朝汽車走了過來。班利都沒抬頭看他一眼,隻是壓低了聲音說:“我想把他抓回去。如果他出現,就給我個暗示。”
“用不了五分鍾,他就會吃完飯往這邊來了。”
窮漢子把身子探到前麵來,有點傻乎乎地,好像在看著他修理車子。忽然,他把身體挺直,小聲說:“是他,就是那一個。”
透過汽車的後窗玻璃,班利看到一個身材矮小、瘦削但很健壯的男子,正在往這邊走。
對那個男子來說,這太突然了,他茫然不知所措。可是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手銬給銬住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了,我跟你們走。”說著他就上了車。路邊的行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車子已經開遠了。
“這件事關係重大,帕馬!盜竊桶子和半夜私入民宅是兩項罪名,你最少要被判入獄七年!”班利說。
“先生,你在說什麼呀?我完全不懂。桶子?那是什麼?我不知道!”他聲音嘶啞,嘴唇哆嗦著說。
“謊言是幫不了你的。我們已經掌握所有的事實!想減輕自己的罪行的話,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們的工作,講出實情。”
帕馬臉色發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別再裝了,昨晚八點到十點這段時間,你都做過些什麼,我們都已非常清楚。你把桶子送到菲利克斯家後,就把馬車藏在了附近,又偷偷回去了。等菲利克斯出了門,你就用鉗子把屋門撬開。這些事情我們都調查過了。”
聽到警官的這些話,帕馬的臉色越發難看。他耷拉著腦袋,汗珠不停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但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班利看出他的話已產生作用了,於是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帕馬,你可要考慮清楚,真的上了法庭我就幫不了你了!最少也要五年,最長可就七年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免去牢獄之災。”
帕馬看著班利,眼睛裏滿含苦楚。
“如果菲利克斯對你不提出控訴,我們可以不予追究,他最關心的是要把桶子找回來。如果你還沒把桶子打開,並交還給他的話,雖然我沒有跟他商量,征得他的同意,但我想他會答應撤銷對你的控訴的。你覺得怎麼樣?”
終於,帕馬無法自持了,他帶著手銬的手在空中揮舞著,聲音沙啞而又絕望地喊道:“要我怎麼說呢?我沒法還回去了!”
警官大驚失色,他的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還不了?為什麼?”
“我把它弄丟了,不知道去哪裏了。我說的全是實話。”
車進城之後,就朝著警察廳駛去。警官告訴司機,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停車。帕馬的情緒還是很激動,班利對他說:“現在你最好能平靜下來,慢慢地說,記住,不要有所隱瞞,隻有說真話你才有機會免於吃牢飯。”
帕馬說:“菲利克斯來租馬車,這估計你已經知道了。那有關在小屋刷油漆,還有和一個叫布朗的同伴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吧?”見警官點了點頭,他繼續說,“我和布朗覺得這事不簡單。雖然菲利克斯已向我們解釋,說這樣做是因為和朋友打了個賭,看看他是否能巧妙地將桶子取回來而不被逮住。但我們可不這麼認為,我想他一定是偷了人家的東西。後來菲利克斯又和我們商量,耍點手段甩掉工頭霍克,我們想他們都是騙子。菲利克斯和我在酒館甩掉霍克和布朗,又回到了小屋的事情,你們知情吧?”
“是。”
“我們一直在那裏等著,天色慢慢暗下來之後才把桶子送到菲利克斯家。我跟他要兩倍於工錢的運費,他竟沒說什麼,就給我了。我想他一定不想這件事傳出去,桶裏裝的東西肯定是非常珍貴的。如果那個桶子在我手裏的話,那我要多少錢他都會照付的。一開始,我沒想要偷過來不還他,隻是想扣留個一兩天,好讓他拿錢來贖。”
班利說:“可是,帕馬,這是恐嚇和偷盜,你還是犯罪了。”
“我隻是想要錢,沒別的意思。後來我去察看菲利克斯在哪個房間睡覺,是否有別人和他住在一起,以及有什麼辦法把馬車趕進來。結果和你推測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