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楚璽閉上眼。
該來的總要來,來不得,便也強求不得。
這是命。
這是命!
卻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直都是歪坐在地麵之上,沒著半點動靜的羽離素,竟是瞬間抬頭來,五指成爪,叩上楚璽的手臂,而後將楚璽狠狠向後一扯!
“噗嗤!”
盡管身體被羽離素給朝後扯了避開大半,但那長劍還是不可避免的刺中了楚璽的身體。
並且,長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僅刺中了楚璽腰際的同時,更是來勢不減的穿透了楚璽腰際皮肉,直直地刺上了楚璽身後的羽離素身上。
一時間,劇烈的疼痛蔓延整個身體,鮮血好似開在黃泉路邊的曼珠沙華,大朵大朵的盛開著,綻放在楚璽和羽離素的身上,將兩人的衣服,給瞬間染得通紅。
血液順著衣擺向地上滴落,混合著灰塵,滾出一片淋漓血色。
滾得場中唯一一個目睹了全部的九方長淵,眼角藍澤,越發冰冷。
楚璽畢竟年紀大了,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當即臉色一白,便是要朝地上倒去。
然穿透他腰際皮肉的長劍,正也深入了羽離素的胸口,他這樣一倒,羽離素已經瞬間被血染紅的胸口上,劍傷的範圍立時擴大,更多的鮮血從傷口中湧出,將他銀蘭色的衣襟,給染得鮮紅無比。
終於,楚璽倒在地上,穿在他皮肉間的長劍,也是隨之離開了羽離素的胸腹。
隻是這個時候,受了這樣重的傷,羽離素卻還是癱坐著,腿腳也依舊是在彎折著,好像剛剛那樣拉扯楚璽,不讓楚璽死在楚雲裳劍下的動作,隻是潛力爆發而已。
年輕男子重新垂下頭,烏黑的發垂落在胸前,染了新鮮的血液,烏發便若有似無的散發出點點的血光,看起來很是詭異。
而的確,羽離素這樣坐著不動,的的確確給人一種詭異感。
再看楚璽。
楚璽倒在地上後,喘息了一下,便是麵色慘白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便見因為隻是從腰際穿透而過,並不是從腹部穿過,所以羽離素的這把佩劍,便刺破著衣袍,掛在楚璽薄薄的一層皮肉裏,劍柄顫顫巍巍著,似乎下一瞬,鋒銳的劍刃就會割破那薄薄的皮肉,連衣服帶肉的整個掉到地上去。
若是真的掉了,那楚璽的身上,將少上很大一塊皮肉。
並且,那被割去了的皮肉,也很難再生長出來,恢複原狀。
思及於此,楚璽咬了咬牙,陡然伸手,握住了那兀自顫動個不停的劍柄。
這一握上,他立時便能感到劍刃穿透自己的腰際,真的是隻穿過了那麼薄薄的一層,連所謂的入肉三分都沒有,隻是從前往後的穿透了,這才流了很多的血。
握上劍柄後,他另隻手按住自己的衣袍,然後脖頸上青筋暴凸,“唰”的一聲,長劍被他從腰際抽出,他臉色再白了白,便是扔了長劍,雙手迅速的一前一後按住腰上的傷口,避免鮮血流失過多。
然,就是這麼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經感到頭暈眼花,眼前忽而血紅忽而漆黑,他連站在近處的楚雲裳的裙擺是什麼顏色,都是要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