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轉著看拓拔,老臉不禁一熱。拓拔身上體現出來的氣息與情感是那麼的真實,而自己充其量也隻能算是無病呻吟。與這個有些蒼老卻值得尊敬的赤祼熱血老男人相比,自己那自以為的愛民之心隻不過是造作罷了。也許虞俊意誌中的情感才是真摯而熱烈的,而自己從前世帶來的習氣與脾性自始至終也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自私罷了。
在這麼一刻,何俊真切的感覺到了內心正被一股東西溶化著。心靈的深處,呈現出從未有過的柔軟,連帶著看人的目光,也變得仁慈而柔和。
“何帥,你,你怎麼了?”拓拔東被何俊動情的眼神折騰迷糊了。
“拓拔老兄,你是值得尊敬的。我能感覺到真切的愛民之心,你身上帶的人性閃光點打動了我,讓我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了。”
拓拔東不禁老臉一紅,哈哈笑道:“何帥說笑了,倒是你的智慧神鬼不測,令我等無限向往啊!”
“老兄過獎了,智慧壓根算不上,小聰明倒是有些,也隻不過是一些詭計罷了。是上不得台麵的。”何俊如實的說道。何俊給自己的評價就是‘欺世盜名’。
因為身世不得不欺,無論是前世的還是今世的。名,不得不盜。是以盜國利民,以國軍之名養私家之軍,到時再狠狠的在帝國背後捅上幾刀。
“嗬嗬嗬嗬,我們不扯個人的私事了。你找我來不隻是為了看風景吧?什麼事快說吧。”拓拔東扯到了正題上。
何俊哈哈笑道:“拓拔老兄,找你來確實不是為了看風景。而是關於布兵大事。在營帳內,我擔心有奸細,所以沒有說。因為你給出的做法中規中矩,很有說服力。情報如果傳出去敵人會信以為真。當他們做完部署後,我們突然更改部署就會有出其不意的收獲。”
“應該不會吧,除了我那三個兄弟外,其它10人皆是跟我十多年了,應該是可信的吧。”
“老兄,即便可信,我接下來做出的調整也對我們有利無害。你姑且聽聽吧。”何俊見拓拔東點了頭,便說道:“當攻擊一但打響,開始時雙方士氣皆是高昂,首戰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我們第一道防線不能用普能兵將,必須要換上最精英的軍人。讓其以每小組10人為宜,每個小組中都要按排一個實力超然的劍鋒來。不逞個人英雄,打聯合伏擊戰,這樣殺傷最強,我軍人員傷亡也最小。”
“第二道防線有大陣加成,但能闖進去的都是些強大的生靈,所以,在這個防線內,同樣需要精英兵力。這裏是消滅敵眾的黃金地段,不可錯過。”
“我們將最弱的兵離到最後兩儀陣中,能闖進最後一道防線內的敵人會更少,這裏麵有黑巫王坐鎮,能攻能守,再依仗兩儀陣顛陰倒陽之妙絕,當無憂。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頂不住,我們還有退路,可以走為上。同時,我打算將白沙郡的十餘萬大軍引進山來,做我們的後盾力量。”
“何帥,你這樣部署是不是有點冒險了?萬一我們守不住,所有的精英力量怕是要全部殆盡了,再翻盤無望啊。”
“你說的不錯。但我觀天下芸芸眾物,多見其硬於外,其柔於內。比如猛虎,利爪在外,無往不勝。比如河蚌,甲殼其外。比如河蟹,多不勝舉?為什麼會這樣?我想,如果連最硬的都抵擋不了,便是死了,也是應該。反過來講,如果被敵人層層剝殺,到最後即便能勝,也無疑於是慘勝。這與輸並無太大差別,隻不過勝了一個名份罷了。”
“你說的不錯,很有哲理,也很有說服力。小友借此大戰之前,我想與你交交心。說實在的,我雖從軍一百又五十年,卻實無參於過太大的戰爭,多是平些小亂,也沒有建立什麼功績,靈巫王隻所以會選來來輔佐她,是看中了我的忠心。”
“她也知道,如果向帝慶要成名的大人物,一來帝慶未必會給,二來也不一定能甘心為其所用,所以我才從一個千夫上一路爬到帥司這高位上。大王這般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壓製上官湛宇老匹夫。他這幾年越來越不像話了,大王早有心鏟除這個外忠內奸的東西,但苦於手下無良將謀士。”
“你的來到,是被寄於厚望的。引薦你進入豐都,這是我拓拔東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我雖對你的身份產生過懷疑,但每次與你在一起做事,你都能將我所有的顧慮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