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小龍把老水牛趕入譚中溪水裏後。自己也在溪水中洗淨手腳上的田泥,然後到譚邊一口水井裏捧了幾捧井水解渴,今天是春耕的第一天,要不是楚小龍已經回到家中,這耕田的重活就要楚大爺承擔。這四五年來,雖然楚小龍以打獵和習武為重點。但春耕的事都是由楚小龍來做。畢竟楚小龍已經長大了,已經是家裏的頂梁柱了。
溪邊這不足一畝的小丘楚小龍再熟悉不過了,當他這時抬起來看了看四周,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但餘暉還是從後山上無數高大的樹空隙中斜照在小丘上。陽光下古木挺立,美竹顯露,奇石凸顯雙影重疊。要不是已近黃昏,各種雀鳥已經歸巢,而看不到它們歡樂嬉戲的場景。要不是河中的老水牛在溪水中戲耍撲騰,而聽不到悅耳動聽那潺潺的流水聲.....
楚小龍站在那裏很久很久後才在一處草多的地方躺下,天空上的晚霞這一刻在他眼裏更美麗了,他此時似乎已經沉醉在恬淡虛無的意境中了。
柳宗元在《...潭西小丘記》寫道;“席地躺臥,滿眼都是明淨的景色,潺潺流水聲悅耳動聽,恬淡虛無的境界融入神思,深沉幽靜的氣氛侵入心靈。”
楚小龍躺了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他抬頭向上下遊看了幾眼,上遊處還有二三人流連忘返,忘了歸程。
夕陽西落,天色已晚。楚小龍像以往一樣撿起一顆小石頭向溪水裏歡遊的水牛打去,小石頭正中水牛牛角,平時隻要有石頭打中牛角,老實的水牛就會自主上得岸來。這次不知什麼原因,它沒有上岸的意思還在溪水裏戲水。
天漸漸黑下來了。在打出了兩顆小石頭擊中牛角尖無效的情況下,楚小龍又揮手打出了手上最後一顆小石頭,小石頭像流星似的擊中了全身隻露出牛頭的牛鼻子上。牛定是被打疼了。浮出水麵慢騰騰的上得岸來。楚小龍給牛套牢後牽著牛準備回家,還沒走上十幾步,突然老水牛回頭用力一拽,轉身跑回了譚邊,楚小龍一時也沒太注意,牛的繩索差點從他手中掙脫,慌亂中他隻得順勢跟著牛也回到譚邊。
幾次吆喝無效,水牛就是不動蹄子,嘴裏不時發出昻昻的叫聲。楚小龍以為這老水牛戲水不夠,就想讓牛重新入潭,讓牛玩個夠。但又見他隻是站在岸邊,昂昂的叫著,一副完全沒有下水的意思,眼見天越來越暗,視線裏也就隻能看見幾步內的東西了。楚小龍一時心急了就用手裏的牽牛繩子抽打了牛幾下。老水牛不僅沒動半步,反而還昂頭發出昂昂昂的叫聲。這裏牛角沒停,從對岸和更遠處的地方傳來同樣的回應聲,此時的楚小龍才猛然醒悟;“這老水牛莫非把岸邊的凸石當成自己的同類了,楚小龍笑了,同時他用手拍了拍牛的腦袋說道;“你這笨牛,你的夥伴都跟著自己的主人回家了,你跟我回去吧。說著他指了指那些凸出似牛似馬的凸石又說道;“它們是石牛石馬,不是你的同伴,幾千年前,現在,幾千年後會永遠在這裏了,但也說不定哪年哪月它們就飛上天去,因為它們已經是柳大人筆下的神奇動物了。”老水牛是已聽懂了楚小龍的話,牛尾巴在左右搖動,但還是沒動,沒有跟楚小龍回家的意思。這時,從後麵傳來;“怎麼啦,這牛不聽話,不肯讓你牽回家,來,我幫你趕一趕。”隨著聲音,隻聽得一聲很清脆的拍打聲,老水牛想向坡上小路走去,當趕牛人超過楚小龍時,就在錯身之間,楚小龍隻覺得他倆很麵熟,他想起來了,這不是上次一同過河後,自己帶他倆人去將大伯家買異蛇的那兩個北方人嗎。幾天過去了,他兩人還沒離開永州,想是將大伯今年還沒捕捉到異蛇,要不是他倆出不起高價,畢竟異蛇難捕捉,官府也追繳的緊,就算蔣大伯已經捕捉到一條,他也不敢先賣給別人,那可是官府明文征收的,想到這裏楚小龍向正要前去的那兩人問道;“羅老板,可否買到一二條異蛇,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客棧。”羅長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連忙與胡義停了下來,可前行的腳步轉過身來。夜色中羅長根已經認出了楚小龍,於是笑了笑道;“小兄弟,眼睛好厲害,不愧是當鏢師的,怎麼幹農活幹的這麼晚還沒回家,謝謝你上次帶我去買蛇,隻可惜蔣氏說道現在還沒捕捉到一條異蛇,真讓你說對了,異蛇非同一般的毒蛇很難尋到機會太小,想來還要在永州等待一段時間,所以我倆人在這方圓幾十裏地方到處走走,看看機會碰巧撞上別的捕捉異蛇之人,就地買下,幾天下來也很渺茫。”胡義這時也說道;“三個,我倆也盡力了,這道生意難做,買不到永州異蛇就買幾條永州的一般毒蛇回去看看再說,誰知道這異蛇如此難買。”三人邊走邊說,那老水牛這時也老實許多,被楚小龍牽著鼻子跟著走。走上一段路楚小龍才說道;“兩位老板,你們北方不照樣有毒蛇可買,何必舍近求遠呢,其原因永州異蛇它有獨到的治病療效,不是一般毒蛇可替代的,如果說可替代的話,官府又何必征繳永州異蛇進貢皇宮。你倆是知道它們的藥用價值的,既然來了定會有收貨,隻是時間的問題,有些事是急不來的,好事多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