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知道王威和高雅君已經對自己起疑,恐怕再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立刻叫來李世民和劉文靜商議。李世民當機立斷道:“父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了他們二人。”
李淵問道:“如何除掉他們?他們畢竟是朝廷大臣,無緣無故突然死了,豈不是惹陛下懷疑?”
“父親隨便找個罪名,安插在他們身上,讓王、高二人百口莫辯。”
“王威凶悍,定不會認罪。要是反抗,該當如何?”
李世民想了想道:“父親,兒子願率幾百士卒,埋伏暗處。若他們拒不認罪,兒子帶人衝進去,直接將二人拿下。”
李淵沉默片刻,算是默認了李世民的辦法。他又問道:“你打算用什麼罪名逮捕二人?”
“通敵。”李世民早已想好了,“隻要說他們和突厥人勾結,百姓定會憤怒。到時候父親處斬王威、高雅君,無人會有異議。”
“百姓沒有你想的那麼愚昧。”李淵否定道,“如今突厥與我絲毫無犯,太原一切太平。若說王、高二人和他們勾結,會有人信嗎?”
李世民陷入沉思,而劉文靜卻道:“唐公,誰說突厥沒有來。不如我去和突厥人談談,讓他們假意攻城。這樣百姓會認為突厥人是被王、高二人引來的,唐公再順應民心,殺了他們。”
“……就這樣吧。”李淵心中苦笑,這哪裏是王、高勾結突厥,明明是他李淵與突厥狼狽為奸。他一輩子帶兵和突厥征戰沙場,沒想到老了老了,為了心中的野心,居然要和突厥聯手。幾時起,他也變得如此不擇手段了?
不擇手段的何止是李淵,李世民和劉文靜也漸漸變得心狠手辣起來。劉文靜絲毫沒覺得自己是在通敵叛國,眼中反而露出了興奮的光芒。李世民在劉文靜的影響下,也不再關注這些道義,他的心中,隻有一統天下,才是真正的大義。
李世民和劉文靜在李淵去晉祠祈雨之前,布好了局,隻等王、高二人入套。五月十五日一大早,李淵在衙中,與王威、高雅君一起處理公務。李淵看似和平日一樣坐於正中主座,然而他心中則有幾分焦急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帶著刀斧手埋伏在晉陽宮城,隻等一會兒事變,則可將二人一網打盡。
而王威和高雅君這幾日也暗中籌劃,要不要在李淵去祈雨時,將其逮捕,直接交給皇帝。三個人都各懷鬼胎,此刻房中風平浪靜,正如海浪席岸的前夕,暴風雨降臨的前夜,在平靜中等待著最後的一刻。
在晉陽宮城之外,李世民和劉文靜從昨日深夜就已埋伏在此,此時天微微亮,他們親眼看見王威和高君雅入內,絲毫沒有察覺今日的晉陽宮有什麼不同。李世民微微得意,他為了怕驚動旁人,讓將士們人銜枚,馬裹蹄,悄然無息的埋伏在此地。
王威和高雅君進去後,劉文靜看時機差不多了,對李世民說道:“二公子,我先帶劉政會入宮了。”
“好,先生一切小心。”李世民說道,“我何時帶兵進宮?”
“先不著急。”劉文靜道,“劉弘基、長孫順德二人會帶一部分士兵進去,二公子暫時守在宮外,以防王、高等人有援兵。”
“要是他們直接對父親動手呢?”李世民擔憂李淵的安危,畢竟在室內,隻有李淵一個人麵對王、高兩人。
“唐公寶刀未老,不減當年之雄風,對付王威等人還是綽綽有餘。”劉文靜一點也不擔心李淵,“二公子,靜觀其變吧。”
劉文靜帶著劉政會入宮,劉政會乃是開陽府司馬,也是早就被劉文靜買通之人。他手中拿著一份“密信”,乃是王威等人通敵的“證據”。而劉政會此次進宮,則肩負著舉報王威的重任。
劉政會剛一入宮,就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合適了。劉文靜看他這樣,哪有一點舉報之人的膽氣,他嗬斥道:“你怕什麼,待會見到王、高二人,不可露怯。”
“我知道,我隻是……緊張。”劉政會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