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幹謀反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了仁智宮時,李淵震怒了,李建成嚇傻了。楊文幹真的謀反了,這對太子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他好不容易向父親澄明事實,結果慶州的楊文幹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現在李建成是有口說不清了。
李淵也沒有想通,難道太子真有謀逆之心?他現在還顧不上太子,楊文幹突然起兵,來勢洶洶,李淵立刻遣左武衛將軍錢九隴、靈州都督楊師道出兵阻擋楊文幹。但這還遠遠不夠,楊文幹很有可能是朝皇帝所在的行宮來的,李淵必須派出得力大將,徹底擊敗叛軍。
而這個人選,自然是秦王李世民。
李淵所想正中李世民的下懷。當李世民出現在父親寢宮時,他就知道父親想要說什麼了。
果然,李淵問道:“楊文幹謀反了,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李世民本應主動請戰,剿滅楊文幹,可是話到嘴邊,他突然收住了。
李世民沒有表態,他在等,等李淵的反應。
李淵愣了一下,這不像二郎平日裏好戰的樣子啊,於是李淵隻得說道:“朕想讓你帶兵,平定叛亂。”
“文幹豎子,敢為狂逆,計府僚已擒戮,若不爾,正應遣一將討之耳。”李世民婉拒了,他不是不想去攻打楊文幹,他反而特別想親自去前線誅殺叛賊,但他在賭,賭父親身邊沒有可用之人,賭父親必須要依靠自己。
李淵歎口氣道:“不然,文幹事連建成,恐應之者眾,汝宜自行,還,立汝為太子,吾不能效隋文帝自誅其子。當封建成為蜀王,蜀兵脆弱,他日苟能事汝,汝宜全之,不能事汝,汝取之易耳。”
李世民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父親竟然真說出立自己為太子的話。這麼多年,父親一直緊咬牙關,堅決不改立太子。看來楊文幹謀反,對李淵打擊有多大。他對太子李建成的信心也動搖了。
但是,李淵後半句還說了,不殺李建成,讓他去蜀地當蜀王。並且希望將來李世民繼位後,能夠放過自己的兄長。有楊廣和楊勇的前車之鑒,楊廣登基後立刻就殺了自己的大哥,李淵不敢冒險,必須要李世民答應他。
“父親放心,兒子必會好好待大哥。”李世民向父親保住道。
“去吧。”李淵仿佛是累了,揮揮手,閉目養神。李世民低下頭,向父親行禮告退,轉過身後,他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了一絲微笑。
李世民仿佛看見一條通向皇位寶座的大道終於鋪好,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寢宮,迫不及待地召集親信,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們。
“陛下鬆口了?”蘇世長笑道,“恭喜秦王,賀喜秦王。”
“陛下早該如此啊。”杜淹也說道,“若當初就立秦王當太子,哪會有這些波折?”
“非也。”蘇世長說道,“若一開始就立秦王為太子,跳過了長子,於理不合。對秦王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太子謀反,秦王取代太子,則是名正言順的。”
“迂腐,真迂腐。”杜淹感慨道,“陛下就是太看重長幼有序,才會猶豫不決。還好現在苦盡甘來,恭賀秦王。”
李世民拿起寶劍,對諸位道:“我即刻點兵出征,行宮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秦王出征後,李淵要立李世民為太子的消息,也傳了出來。裴寂聽後大驚失色,他急忙勸諫道:“陛下,還沒有抓住楊文幹,不知太子謀反的真偽,為何要許下立秦王為儲君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