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被自己的才華所吸引了?這女子看上去倒也頗有些姿色,嘖嘖,那女子看起來不像那些不經世事的小丫頭,今晚怕是要有豔福了?這樣想著,他已經邁步向女子走去。
柳芝看那人向自己這邊走來,臉上笑意更濃了。就在剛才,她見那人得意的樣子心裏正氣著,卻看到吳楠在蘭兒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蘭兒笑嘻嘻地提筆在在紙上開始寫字。吳楠低聲說一句,蘭兒便下筆寫一句,待寫完之後,她湊上前去一來看,先是一驚,接著又看向那個還猶自得意的士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隻猴子似的。見那人竟走了過來,臉上笑意更濃了。
褐衣士人已站在了柳芝麵前,他將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做了自認為瀟灑的動作,咧嘴笑著說:“這位美人兒,在下這詩,如何?”
柳芝忍著笑,努力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說:“公子這詩,妙。”
“妙在何處?”士人追問。
柳芝不說話,眼睛已經看向了桌上那首詩。士人隨著她的目光看去,見那紙上寫的竟是一首詞,起初還有些不以為然,本來嘛,在大有,這詞的地位是不如詩的。然而,待他看完,已是驚訝不已,尤其是看到最後的著名--商人之子 吳楠 吳慎之
隻見他喉結蠕動了一下,頓時覺得口幹舌燥,看著紅衣女子旁邊的少年,隻覺得臉燙的厲害。他已經確定,旁邊那個少年便是這吳楠無疑了。
吳楠見褐衣士人如此反應,笑而不語,默不作聲的起身,接著便對柳芝四人說道:“今晚月亮甚美,咱們賞月去。”便揚長而去,留下那士人還在那呆呆地站著。
其餘士人還以為會目睹一出才子佳人的香豔戲碼,卻沒成想會是現在這怪異局麵。
“張兄,怎麼,那女子沒瞧上你?”一士人湊上來,打趣道。
“是啊,張兄,怎麼回事,你不是自稱白麵郎君,但凡你看上的女子,無不向你投懷送抱麼,剛才那女子怎麼跟著那少年走了?我看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女子呢,嘖嘖,那小子豔福不淺呐。”
要說這張姓士人,也算是有點女人緣,當然是用錢堆出來的,但凡他看上的女人,幾乎沒有失手的,除了那虞美人。而如今,他隻覺得自己顏麵盡失。
恨恨地朝桌上那首詞看了一眼,便氣衝衝的離開了。今晚,名利美色皆與他無緣了,更不要說這三甲,在這待著已無甚意思。
眾人一臉不解地看著褐衣士子離開,突然有人“咦”了一聲。
“諸位看,這,這是一首詞?”隻見有人指著桌上的紙,問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眾人將詞看完,已是說不出話來。
“詞也可有如此意境?”
“我等才疏學淺,實在難窺其妙處,不如將其交於幾位大家如何?”
“好,這就去。”
說著,便有人將紙小心翼翼地拿好,匆匆向三樓走去,其餘人則跟在其身後一同前去。
而隔壁的簡恭,正與幾人侃侃而談,神色輕鬆,頗為自在。畢竟,不出意外,今晚這三甲怕是要被他們簡氏書院全部收入囊中了。
就在他想著趁興致正濃再寫一首詩,卻見一人匆匆走了過來。
見那人是簡氏書院的一位老師,即使是簡氏的長子,他也作出尊師重道的樣子,問道:“老師,可有事?”
那老師附身在簡恭耳旁說了幾句話,隻見簡恭神色一沉,眉頭已皺在了一起,沉聲問:“此話當真?那吳楠真的作了一首詞?已交於幾位大家了?”
老師微微點頭。
“幾位大家說了什麼?”
“那詞被人送進房間後,房間裏便未有聲響。”
“立業無需擔心,一首詞而已,嘩眾取寵罷了。”旁邊的人知道此刻簡恭所想,於是便寬慰道。
雖然簡恭有意將吳楠拉入門下,但這並不說明他對吳楠有賞識之意。將吳楠拉入書院門下有益於簡氏家族,簡氏本是商人,雖富有,但在大有卻是賤業,隨時會受到朝廷打壓,而士人卻恰恰相反,是一個備受朝廷看中的群體。所以,但凡是商人,無不希望能將自己家族往士人這方麵靠攏。簡氏也不例外,辦書院便是此種目的,搜羅天下名師也是此種目的,而名噪一時的吳楠便落日了他們眼中。
而於簡恭個人,對於吳楠這般突然出現的“才子”,他一向是不甚喜歡的,有樊雍文這麼一個人和他搶風頭就夠了,再來一個吳楠,他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走,去看看。”說著,簡恭便與身邊的幾人去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