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卑鄙無恥,不……不準我走,為什麼打那麼個賭?”
“魑姬大人呢?你身上有她的血味,她在哪?”為首的狼站直了身子,比我高出了一大截。我的脖子仰得快貼到後背了,才看到它的眼睛,綠綠的,充滿了憤怒,想撕裂我的憤怒。
“她在那屋底下埋著……”
我轉頭,僵在原地,背後水汪汪的,那座屋子就在對岸,簷下的白燈籠飄飄的,像在招魂。
“博冷救命!我認輸……”
反正沒說我輸了會怎樣,不求救,才真成了笨蛋。
狼群起了恐慌,往後退了三大步。
好大一會,沒有風,也沒有人來,狼群騷動起來,朝前邁出一大步,血腥的味道熏得我想吐。
“啊!”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劃過去,“茲”前麵一圈的狼被劃破了頸項,倒向地麵,頓時染紅了地麵。後麵的狼猶豫了下,猛烈地衝到前麵,貪婪地咬噬它們的同類。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張開嘴,“鬼……”
“閉嘴!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嘴巴被暴力捂住,我被帶進一個沒有多少溫度的懷抱,眼淚不爭氣,唰地流了出來。
博冷這家夥,抓起我的胳膊,又在吸血!
“殺它們需要耗很多體力。”
解釋有用嗎,你吸都吸了……快點帶我離開這裏啊,我怕。
臉上掛彩的魑姬出現在首狼的身邊,陰森的眼睛盯得我害怕。她抓起地上的死狼,一口咬住脖頸。
“我的隔夜飯都給逼出來了。苦膽水噴在博冷的手上,他瑟縮了下,鬆開手看了看,反手在我的旗袍上擦了擦。
沒素質的家夥!
博冷忽然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朝前走了兩步,嚇白了臉。魑姬離我隻有不到五米。
“你這個混……”
淒厲的慘叫隻不過瞬間,博冷快速地躥回,拖著我急退到了三條街外,鬆開手。“快,退回到屋裏去。”他的呼吸急促而不穩,聲音弱得我以為是蚊子在叫。
他受傷了,而且不輕。
揪住他,我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你可不能死啊。”然後快速地鑽進大門,用力關上。月光淒清地照下來,白白的,沒有溫暖。
地上沒有了骷髏頭,全是平整的青石,“果然,是來嚇唬我的。”我貼著門,想聽聽外麵的動靜,但是靜悄悄的,沒有慘叫聲,沒有打鬥聲。
他們在做戲?
我立刻打斷自己的念頭,我不願意把博冷想象成那樣,雖然他本來就是偽君子。
屋裏依舊掛滿了紅紗和磣人的白框照片,隻不過桌子的中央多了兩支未點燃的紅蠟燭,上麵描金繡龍的樣式讓我覺察到不妙。
博冷做了那麼大一場戲,就是讓我感動得嫁給他?
“你!”
剛進門的博冷張口吐出一口血,指著我冷笑:“我吐血了,你感動嗎?”
不感動,隻是……
我搬把椅子擱到他的身邊後,自己躲到床後麵。已經被吸了兩回血了,再被吸一次,我不變成肉幹,也到了半死的地步。
“呶,給你。”
大包小包地砸過來,我接住了一個,哈密瓜餅,還是熱的。
博冷還真去買了?笨鬼,不知道差小鬼去買麼。
我咬了一口,心裏有點暖暖的。
博冷冷冷地盯著我,眼裏有著不屑。
“媽蛋,誰讓你買了帶芥末的?”
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急忙撿起地上的哈密瓜汁,喝了一口,嘩嘩嘩,我的眼淚傾盆似地湧出來,哈密瓜汁裏也有芥末!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我撿起披薩,狠狠地咬了一口。
太出乎意外了,披薩沒有芥末,但是,有胡椒!
剛想罵他,卻見博冷的表情嚴肅,身體忽的前傾,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濺在地麵上。
我假裝沒看見,狠狠地盯著吃了半塊的哈密瓜餅,“做戲不用那麼認真吧?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大王,屬下以為,先吃了她,可以補補元氣。若幹年後,還會再出純陰命格,比她的質地更好。”
現場多了一個胖胖的老人,頭頂光禿,須眉及地,一雙眼睛咪在一起,乍然打開,竟然是陰陽眼。他的個頭不高,隻到博冷的肋下,又佝僂個身子,像是個皮球鼓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