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選擇,隻能跟著柳叔走。
身上的鱗片雖然還沒有褪去,倒是可以離水呼吸了。我赤著腳走在樹林裏,樹上的葉子明顯有點泛黃,整個樹林都給人一種頹唐的氣息。
一路上柳叔都沒有說話,我也不想打破這個局麵,隻好兩個人閉著嘴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印象中摘星閣離玉池並不很近,可是這次卻很快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原因。
抬頭看向摘星閣,這裏並沒有什麼變化。
按理說五行為陣,每個鎮魂石都應當被吸收生氣,可是摘星閣身為一座小樓,卻以金命鎮魂,我很是理解不了。
現在看來這座華麗的小樓也並沒有因為陣勢的改變變得衰敗之類,還是保持著自己華麗宏偉的樣子,和外麵的頹廢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看了眼柳叔,他雖然一言不發,可是臉色卻變得相當難看。
我看他雖然沒有什麼改變,連身上的補丁都沒有多一塊,但是神情卻比我任何時候見得都要凝重得多。
我想大約是因為摘星閣,因為他在摘星閣門口居然停頓了一下。
我害怕這棟樓突然活過來,可是柳叔推門而入,也斷絕了我反身離開的念頭。
剛踏進摘星閣,就聽到一聲沉重的呼吸,可是我向四周看去,也看不見有什麼人,難道是柳叔?我看著走在前麵的柳叔,可是他一點也不像是會深深吸氣的樣子,或者說他就不像是會呼吸的樣子,好像隻是這麼一個人形而已,不吃飯不喝水也不用呼吸。
他緩慢的走向二樓,手中還拿著我的娃娃,難道是想向娃娃上紮針詛咒我嗎?我一邊胡亂猜測一邊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你居然帶她來這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頭頂上說,我抬頭一看,一個紙人在空中飛,發出青雲的聲音。
“她來不得嗎?”柳叔連眼睛都懶得抬,隻是反手將娃娃塞進我的手裏,我用手一摸,那個娃娃已經完全幹了。
那個紙人大約是青雲的替身,我見柳叔不理他,我也不理他,徑直往前走,來到之前常去的房間。
裏麵空無一人,柳叔拽過一個蒲團盤腿坐下,我也學著樣子坐了下來,看他們到底做什麼打算。
隻見屋內燃著香,味道並不濃鬱,我吸了一口氣,香而不膩,非常怡人。
這裏還保留著之前無憂穀的輝煌,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柳叔如同老僧入定,閉著眼睛坐在那裏,我心裏覺得無聊,但是又不敢動,也抱著娃娃坐在那裏。
過了一會,柳叔發出一聲冷笑,我被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青雲就坐在我們麵前,見我睜開眼睛笑了一笑:“小溪還是一味地膽大。”
“不膽大也不行,我總不能被自己活活嚇死。”我無奈的笑了一下,對他說。
青雲假裝沒聽見我說的話,轉而對柳叔說:“柳君,我敬你三分,你倒是還了我一丈,現在把小溪帶到這裏來,又是做什麼打算?”
柳叔搖搖頭:“你總是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我帶小溪過來並非是為了破你的陣法或者毀了你的修為,不過是來找你討點東西。”
“哦?說來聽聽。”青雲露出有趣的表情。
我聽柳叔的話,也很驚訝,我以為他是來破壞摘星閣的,沒想到居然是向青雲討要東西。
看來他還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浮屠十六層第一層的謫仙印,該是時候還回來了。”柳叔說道。
青雲臉色大變,厲聲說道:“誰告訴你的。”
柳叔搖頭說:“誰告訴我的你不用管,隻是時間到了,你也該把東西物歸原主了。”
“你覺得我會怕你?”青雲突然冷笑,他的臉色變得鐵青,一會又漲得通紅,嘶聲說,“是他對不對,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居然這樣對我。”
柳叔笑了起來,我從沒見他這樣笑過:“那個人並非過河拆橋,他在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說了一句‘太無聊了,還是幹掉吧’。”
青雲臉色變得更難看,他猛然站了起來:“這是我的地盤,你們要找東西,可也不太容易。”
說完衣袖一拂,居然反身出門。
我以為柳叔會攔住他,沒想到就這樣靜靜看著他耍了個威風,離開了房間。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兩人的故意互動,等青雲走遠了,才問道:“你就這樣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