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責怪自己,傅冷和青雲對陣時就已經受了傷,我卻偏偏隻關心自己的事情,未免太過於自私了。
但是現在這麼說也是無濟於事,我跑到傅冷麵前仔細觀察,傅冷依舊是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實在不行你就喂他一點血吧。”步月在身後說。
我驚訝道:“這也行?我已經是水鬼了啊。”
步月慢慢走上前:“你的血有治愈的效果,隻是現在由於變成水鬼,不能多用。”
我沒問原因,雖然覺得這方法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用計較這麼多。
我四周看了下,並沒有能夠割傷自己的東西。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用咬是肯定沒法把手指咬出血的,但是這裏都是木頭家具,要想割出血也不容易。
狠了下心,我把手腕處的幾片鱗片拔去,那種錐心的疼痛讓我哆嗦了一下,手腕處出現細密的半月形傷口,可是沒有出血。
我遺憾的歎了口氣,將鱗片壓進傷口中,一些鮮血流了出來。
我急忙把帶血的鱗片塞進傅冷的嘴裏,他嘴唇動了動,我怕他把鱗片吃下去,連忙把鱗片摳出來,又在手腕上弄了點血再塞進去。
反複了兩三次之後,步月攔住我說:“這樣就夠了,再等他自己醒過來就行了。”
我點點頭,把鱗片丟到一邊,拖了把椅子搬到之前那幅畫麵前,繼續研究那雙恐怖的眼睛,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做。
步月也跑到我身邊,輕笑一聲感慨道:“還以為你鐵石心腸,沒想到還有點良心。”
我對他的話不滿起來:“幹嘛那麼說我?”
“本來就是,”步月理所當然的說,“我雖然很討厭鬼王,但是他能陪你出生入死夠意思了,你卻一點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為了加強自己的理論,還打了手勢,最後總結道:“不過你現在為他做的,倒也不算太沒良心,當然還是很沒良心就是了。”
我自認為自己做的沒他說的那麼糟糕,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錯的,隻好閉上嘴,心裏卻不服氣的很。
步月見我這樣,搖了搖頭沒說話。
傅冷靠在那裏確實全都是我的原意,我即使不想承認也不行。
但是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也隻能盡力補救了。
我繼續看那個木雕,可是心思全在身後的人身上,一點也沒看出什麼來。
步月在我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他有看出什麼沒有,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把椅子,讓我心生希望,但是什麼也不說真的很氣人。
過了一會,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放在我肩上,我立刻跳了起來。
“傅冷!”我看清來人,鬆了口氣,“你不能這麼嚇我。”
傅冷的手還是舉在半空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步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鬼王現在元氣大傷,維持人形比較辛苦,動作自然會輕一點。”
難怪我一點也沒察覺到他醒過來。
但是我也是水鬼了,怎麼還是沒辦法感覺到他,看來水鬼也沒啥用處麼。
步月大約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眼裏都是鄙視,我假裝沒看見。
我們現在的處境有點糟糕。
步月的臉色不好看,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慢慢變弱,傅冷就更不用說了,我那幾口血基本也就隻能保證他處於清醒狀態。
三個人,兩個戰鬥主力都倒下了,就剩我一個,雖然頂著水鬼的名聲,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
除非這裏的敵人是我扔扔火球什麼的就能打敗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作為水鬼在這裏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其餘兩人倒是沒顯出什麼擔心的樣子,雖然也沒顯露出信心十足,但是比起我來說鎮定很多,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我站起身,用眼神示意我們走吧?
傅冷點點頭,帶頭走在前麵。
我擔心走過去依然會回到這個大廳,步月在身後肯定的說不會。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把凳子,上麵的眼睛顯得更明顯了,我想問問傅冷的意見,可是他的臉色讓我不想再用這種事情讓他煩心。
還好步月好像已經看出了點什麼,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讓他解釋。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麼主意,姑且看看再說吧。
便跟著走進那扇門,步月在後麵跟著。
穿過那扇門,我立刻就站住了,我不知道麵前的景象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