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蹲在人少的地方,頭仰靠著隔板上,看著天花板,她在等待著,等待著食物最後的分配。她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就算在餐廳裏那麼多人的地方,她也沒有安全感。偶爾腦中就會閃過被男人侮辱的畫麵,可以說有男人的地方,她就沒有安全感,所以隻能獨自坐著。
她那拿折斷的會員卡劃破男人喉嚨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好像那個惡夢一直不停的伴隨著她,正如她的黑眼圈一樣,不易消去。
她之所以沒有坐下,是害怕藏的鼓鼓的食物的口袋被人看出來,這是她用沾血的手換來的,她不允許別人輕易奪去。那個白癡上官雲在搜身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一想到當時上官雲不好意思對她搜身的表情,她就覺得惡心,男人都是虛偽的人。
她同樣知道所剩的食物不多了,但她已經做好了哄搶的準備,為了活著,要不惜一切代價,能相信的隻有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坐在許燕另一邊的程玲,雙目無神,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不久就將要死亡,無助的眼神,似乎連求生的欲望都沒有了。
在她為了愛情,殺害了自己的原配,又因為害怕死亡,殺害了現任丈夫。如今到頭來沒有食物的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深深的懊悔,隻有死亡才是她唯一的解脫。她認為自己已經沒有活著的價值了,隻有死才是她的贖罪。
至於究竟能否再分到食物,能否會獲救,她已經不想花費精力去思考了,順其自然,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餐廳裏的人都知道食物所剩不多了,每個人都對生存充滿了期望,就算不知道他們能獲救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但是他們都抱著一顆要活下去的心。
回到房間的於稚一直在凳子上坐著,麵帶微笑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小淩節省著吃著所剩不多的食物。雖然他知道這點食物遠遠不夠,但隻要小淩還有東西吃,看著她還活著,心裏就滿足了。
每次分到食物後的於稚,都會把食物收起來,等到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他偷偷的回到房門前,敲五下門,等小淩開門。然後告訴她自己已經吃過了,那是給她的食物。
他一直無法冷靜的思考,他在乎的是食物吃完的話小淩該怎麼辦?他一直不放心,他不想失去小淩。他雖然不知道船長邀請小淩的原因是否和別人一樣是負罪之人,他也從來沒有問過小淩這個問題。因為他堅信麵前的這個女生是不會殺人的,純潔的她應該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什麼原因,船長似乎停止了他的殺人遊戲,於稚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否擾亂了他的計劃,是否順序真的與鑰匙和撲克牌有關係,這段時間殺人的機會還是有的,他不知道船長究竟為何沒有繼續行動,害怕身份暴露嗎?
現在連宇文光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但是範圍已經再次縮小了,船長在等待著什麼嗎?
於稚低著頭看著手中粉紅的小熊,這幾天他一直注意上麵的溫度計,溫度一直沒有太明顯的差距,這是為什麼呢?明明在天上,溫差應該相差很大才對。
“你在想餐廳裏麵的那些人嗎?他們都還有食物嗎,都能活著出去嗎?”小淩打斷了於稚的思路。
於稚勉強的微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麵前傻乎乎的小淩還在盼望著所有人能否離開這裏,她卻不知道那些人為了生存相互殘殺,這些人被邀請正是因為他們是負罪之人。
他不免想起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分發剩餘不多的食物了,可以說基本上已經沒有食物可分了,先不想今後會怎麼樣,就連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知道呢,或許躲在一旁的宇文光正偷偷等著看晚上的戲呢。
上官雲仰靠在音樂室的沙發上,微閉著雙目傾聽著播放的音樂,他的臉上沒有被音樂所陶醉的表情,反而一臉愁容。
他想到這些天船上發生的事情,臉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一種失望、帶有些許悲傷的微笑。
嘲笑船上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們,為了自己生命的延長殺害他人,為了食物不擇手段。嘲笑這些害怕死亡又走投無路的人們,他們對自己所作所為不會後悔嗎?僅僅是對沒有把握的獲救,卻依然為了活著,因為自己產生的恐懼,卻能大膽的掠奪他人的生命?
似乎隻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珍貴的,他人的生命卻是卑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