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初生 第十一回 哭喪(1 / 2)

魏王宮側廳內,人聲嘈雜,眾人議論不休,意見卻是統一的三分。

一派認為二王子勞苦功高,今從長安趕來祭父,忠孝可嘉,其兵馬同為大漢軍馬,南征北戰,功勳卓著,而城外十裏乃是荒村野寨,此安排在那裏宿營,定冷落了眾將士的心。因此,應大開城門迎接二王子入城。

第二派則認為曹彰入城祭父自無可厚非,然為大魏計,為以防萬一,應將其所帶軍馬留於城外,而讓其單獨入城。

而第三派則更為激進,其認為,大王子遠在鄴城,而曹彰又帶領大批軍馬來此,其居心定然不軌,應該派兵馬於城西處嚴加監視,如若有移動,當即令虎豹騎剿殺之。

曹真對於曹操極為忠心,視其如己父,自然地,他對待曹丕,曹彰的感情中,除了忠心,還夾帶著一絲絲的兄弟情感,他最希望之事就是輔佐魏王指定的繼續人把魏王未完成之霸業繼承下去。

孰不料魏王剛去,這二兄弟就開始有了不和的氣象,這叫他如此不惱火至極,今群臣又這麼吵鬧,各執己見,各有理由,嗣位大事,著實燙手。

曹真愈想愈煩悶,不由拔出佩劍,砍在桌椅上,喝到:“住口!”眾大臣被這威勢一下,都乖乖停住,等著曹真發話。

卻不料曹真竟緩緩地癱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額,緩緩道:“你們慢慢說,如此嘈雜,如何解決的事請。”

眾人見曹真一手扶額,一手還拎著劍,又了解曹真也是個火爆脾氣,剛才那些說的最歡的都如啞巴一般了。

忽的,閃出一人,眾人視之,又是諫議大夫賈逵,他施了一禮,緩緩道:“將軍,我以為,將二王子阻於城外,實不合天理人倫,應而迎之。”

曹真點點頭,示意其繼續,賈逵又道:“然而,若放其兵馬入城,且不說現在城中到處兵馬,無處安放,就是有地方駐紮,二王子部下皆是熱血好戰之士,誰又能保證不生出事端來呢,所以,兵馬是決不能入城的。”

曹真聽的,站立起來,將劍收起,道:“梁道言之有理,然我覺得將將士置於荒郊野嶺,卻有不妥。”

賈逵一笑,道:“在下還未說完呢,針對這個問題,我認為,應遣一與那枝軍馬熟絡的、軍中頗有地位的將領壓著酒肉前去勞軍。”

曹真苦笑道:“可是現在到哪裏去找這麼一人?”賈逵笑道:“嗬嗬,夏侯將軍就是一位啊。”

曹真以手拍額,曰:“哎呀,瞧我這糊塗的,差一點忘了伯仁曾跟隨二王子征討過烏丸了。來人,立即傳令,按照魏王遺照,治喪期間,但有王子前來祭拜,軍馬止住,王子入城。今著二王子彰立即進城,兵馬留於城西,令黃門侍郎夏侯尚前往勞軍。”

命令傳到了夏侯尚軍中,同時,運送勞軍物品的馬車也到了,有厚厚的棉被,亦有整隻的豬、牛、羊,更少不了的,則是一車車的美酒。

這可把正在等待城內命令的夏侯尚喜得不行,他以手加額,曰:“我於此,甚是怕朝中有些大臣唯恐天下不亂,興風作浪,幸虧子丹不負我望,甚好!”

夏侯尚整理馬隊,令兒子堅守營寨,自己前往傳令並勞軍,不一會兒,便也到了,隻見得曹彰軍隊駐紮於一個小山丘上,一大堆的帳篷已經搭起,丘頂有嫋嫋炊煙升起,山門處,簡易的搭了一個寨門,士兵防守嚴密,全副武裝。

曹彰早就在等待城中消息,早就有斥候飛報有一枝軍馬壓著車子往自己這邊而來,其心中稍定,既然壓著車子,定然不是來作戰的。

見前軍旗幟上一個大大的夏侯,曹彰登時明了,嘴角一笑,不帶武器,縱馬飛出,大聲道:“伯仁兄,多日不見。”

夏侯尚忙下馬拜道:“卑職見過二王子。”曹彰笑著前去扶起,道:“伯仁與我親如手足,不必如此拘禮。”

夏侯尚起身,站直身子,緩緩道:“按照魏王遺詔,令二王子彰獨自入城,所領軍馬就地駐紮。”

曹彰臉上笑容漸失,代之以凝重,道:“伯仁啊,我此次前來,隻為祭奠父親啊。”夏侯尚微笑道:“在下明白,既然如此,二王子就隨我一同入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