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初生 第十八回 死士(1 / 2)

待斬了丁儀兄弟及其家眷,夏侯尚、許褚領軍出城,雞鳴時行動,至結束,天已大亮,二人不敢在臨淄多做停留,便領了軍,搖搖往鄴城進發。

曹植一直未出馬車,而是於車內飲酒,飲了醉,醉了再飲,不分日夜。

夏侯尚與許褚並馬而行,對其道:“仲康,我先前實在太過輕率,隻帶了五百輕騎,若不是仲康所帶三千鐵甲,此行幾敗!”

許褚淺笑,卻道:“我雖為粗人,來自民間,不似你等,王公貴胄,所以深知民間死士之威脅,他們雖於千軍萬馬來說,無異於卵石,然若集之於一點,偷襲之,則可發生難以預料的奇效;三王子於民間素有雅名,且在臨淄經營良久;我之擔憂,乃其所蓄死士偷襲馬車。若劫了三王子去,我等還有何麵目見魏王!”

夏侯尚並無真正領略過民間死士的威力,並無大信,答曰:“仲康未免慮之太過了吧,先前我於洛陽城中,亦有大臣廣蓄死士,妄圖作亂;遇上我之虎豹騎,卻根本不堪一擊,仲康所領虎衛軍,毫不遜於我之虎豹騎,又何懼之有!”

許褚一笑,點頭道:“也許是我多慮了。”

一路無事,卻在行軍第二日,前麵即將通過一峽穀,許褚有些不安,道:“伯仁,你看前方為一峽穀,你熟讀兵法,可知我意?”夏侯尚望了一眼,略有自得道:“峽穀行軍,必以一一字長蛇陣過,然而,如有敵軍於峽穀兩側伏擊,前後截斷,以致我軍首尾不能相顧,前後不能呼應,勢必危矣!”

許褚點點頭,略帶擔憂道:“我雖不懂兵法,然跟隨先王幾十年,先王最為擅長之術,除了截擊敵軍之糧道外,這野地設伏也是精通,他老人家每次興起,皆以手指望河山,言何處可伏兵,何處可紮營,何處可置弓箭手,何處需要用騎兵衝塌。他老人家每次經過峽穀地形,必對身邊將士叮囑再三。”

夏侯尚亦是滿臉崇拜道:“先王智慧,如高山般,令人仰止,光那《孟德新書》便夠你我參研一輩子啊。隻是,要想於此山穀中衝斷我軍,至少得一千人以上,爾後欲合圍而殲之,又需三千,區區草寇,斷難有此規模。仲康放心即可。”

許褚想想也是,不在疑慮,指揮軍隊快速進入狹長的山穀,夏侯玄一直緊跟在父親身邊,聽的二人談話,也對眼前這山穀多了一絲重視,亦在不住打量。

夏侯玄因為剛到父親軍營中,見他對於營防之法甚是精通,佩服不已,不自覺,便把父親編排為絕世謀士之類。其實,夏侯尚雖然不是如《三國演義》描寫的一般庸碌至極,然而確實不是天才級的將領。他除了對於營防、守城精通外,於野戰、奔襲、阻截、伏擊、遭遇戰皆為平庸。

而許褚更不用說了,雖然勇武至極,然總歸泥腿子一個,畢竟,李雲龍一樣的人物,可遇而不可求。

夏侯玄打量了一會兒,見確實沒有什麼異動,便也放心了,不料就在此時,兩邊山坡上偶然滾落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塊,因為山坡較陡,也勢道不小,卷起一陣塵土,砸向一匹騎兵的軍馬。

軍馬受驚,猛然揚起,差點就把馬背上的士兵掀下馬背來,好在士兵騎術高超,不多時,便穩住了躁動的戰馬。可就在這幾下之間,夏侯玄見得,那匹馬周圍幾匹馬不同程度受到影響,開始暴躁了些,噴著鼻息,微微踏動馬蹄。

一個不安的念頭強烈的湧上來,夏侯玄忙奔到父親麵前,夏侯尚見兒子驚慌失措,不免微怒,道:“玄兒,無論何時,都不能自亂陣腳。”

夏侯玄穩穩心神,道:“父親,孩兒擔心,若有賊子從山穀兩邊拋入巨石,必然引起軍馬受驚鼓噪,導致我軍自相踩踏,我軍必亂,而我軍又都是騎兵,若是賊子趁此時火中取栗,勢必危矣!”

夏侯尚聽了,自然知道這是多麼大的一個危險,臉色瞬間蒼白,急道:“後軍做前軍,前軍做後軍,急退出穀。”又對許褚道:“仲康,快點引兵死死護在君侯馬車邊,若有歹人來,格殺勿論!我隨後就來。”

……….

山穀兩崖上的灌木叢裏,一個精瘦之人,觀測穀內情況良久,見軍隊掉頭退出,不由握拳歎息,身旁的人急道:“風哥,官軍退穀了。怎麼辦?”

風哥卻正是那時丁儀手下死士——風賊,他決然道:“吩咐弟兄們,立即開始拋入巨石,計劃不變。”

那人一頓,道:“風哥,可是官軍們已有所察覺,還….還要執行計劃嗎?”風賊雙眼精光暴漲,喝到:“快點,拋入巨石。”

手下人等雖不願意,然不敢違逆首領,隻得硬起頭皮向山穀內推入滾滾大石。巨石攜帶著巨大的塵土落入鐵騎中,頓時,群馬嘶鳴,完全不顧士兵的約束,自相踐踏,軍隊,瞬間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