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步入園中,曹睿喊道:“玉兒,你看誰來了。”
卻是曹玉走了出來,見其不施粉黛,著得是淡雅的白裙,神態無喜無怒,甚是安詳,倒與往日那種大方中帶點羞澀的風韻截然不同。
夏侯玄隻是微微一怔,並無太多心神魄動,想起此行,乃是來謝罪的,便上前,道:“郡主,我那日在宴會之上,對郡主多有無禮,細細想來,愧疚萬分,今特來請罪,還望郡主寬恕了罷。”
曹玉聽了,臉上氣憤又是浮現,不由使勁的跺了幾腳,嘴裏胡亂哼了幾聲。
曹睿以為妹妹還是對夏侯玄心存芥蒂,便勸道:“好妹妹,你看在太初如此誠懇的份上,原諒了他吧。”
孰不料曹玉根本不是這麼個意思,受祖母卞氏的教導,曹玉對於皇室、王室下嫁出去的女兒倚仗父兄的威勢,欺負夫家之人,最是痛恨;今又見得夏侯玄與自己那般客氣,不由把全部的責任一鼓搗退在哥哥身上。
曹玉是越想越氣,便衝到曹睿身邊,使勁的把哥哥往外推,口中不斷叫道:“你走,你走。”
曹睿莫名其妙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正傻站在旁邊的夏侯玄,立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忙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好,好,我走。”
待到曹玉把哥哥退出門外,回來時,正瞧見了一直站在那裏不動的夏侯玄,有些不自然,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倉促之下,竟道:“今日,你沒陪徽兒?”
夏侯玄一怔,問的突然,自然也不好答,便支吾道:“這個…..不是說了,來給你賠罪來麼。”
曹玉微微一笑,道:“你就不要騙我了,看你剛來時,那副極不耐煩的樣子,就好像……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你東西一般。”
夏侯玄有些不好意思,又仔細一想,那日在宴會,自己對妹妹太過關心,確實冷落了她,且她從小便被人當做月亮一般捧著,這突變之下,此時還能與自己談笑風生,心中不由升騰起一絲愧疚,加上先前就有的好感,再看曹玉時,不由少了幾分不耐煩。
便道:“這麼說,郡主是原諒我了?”曹玉心裏一喜,嗔道:“本來就沒有怪過你啊。”
二人以前從曹操賜婚,再到卞氏與曹丕的家長見麵,再到宴會等,二人都未曾真正的交流過,對於對方的印象隻是停留於外表和氣質上。
此時,卻因為這件事,機緣巧合,二人有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夏侯玄來自後世,冷笑話還不一抓一大把,談吐自然幽默。而曹玉與自己傾心的少年交談,也是開心不已,那些嬌蠻的脾氣,卻是一點也不敢露出來。
所以,這二人竟是頗為投機,直到曹睿在外邊敲門。
曹玉正在聽夏侯玄說著關於一隻猴子大鬧天宮的事,正津津有味時,聽到外麵哥哥的喊門聲,不由惱道:“哥哥太討厭了,不開。”語氣中,極是嬌蠻;夏侯玄語塞,心道:這兩兄妹都是一個德行,一個變臉,一個變性子。
曹睿在外麵喊了許久,不見回應,便道:“伯仁,你在裏麵嗎?快些出來,父王就要接見漢帝使者了。”曹丕手下現在一直呼漢獻帝為漢帝,以聲援曹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