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懷夏侯皇後,諱徽,字媛容,沛國譙人也。父尚,魏征南大將軍。母曹氏,魏德陽鄉主。後雅有識度,帝每有所為,必豫籌畫。魏明帝世,宣帝居上將之重,諸子並有雄才大略。後知帝非魏之純臣,而後既魏氏之甥,帝深忌之。青龍二年,遂以鴆崩,時年二十四,葬峻平陵。武帝登阼,初未追崇,弘訓太後每以為言,泰始二年始加號諡。後無男,生五女。——《晉書》中關於徽兒的記載。這也是我寫這本書的原始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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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坐定後,老先生開始授課,開始卻道:“老夫且來問你們,你們皆為大家之後,今得陛下英明,開此學館,你們來此,意欲得何而歸?”
話才落音,隻見得下麵一人站起,道:“學經世之術。”眾人望之,乃是司馬師。
老先生撫須笑道:“何為經世之學?”司馬昭答道:“小子以為,不偏於古籍,致力於今世,有助於我等建功立業、報效國家之學問,方為經世之術。”
老先生喟然長歎,惋惜道:“孰不料,世之學風,先生一去,竟至如此。”見下麵學生疑惑,他又道:“我的先生,乃是北海鄭公。”鄭公即鄭玄,為漢代儒學之集大成者。
老者又道:“也罷也罷,鄭公學識,我輩尚且仰望,何況你等小兒;他老人家述先聖之玄意,思整百家之不齊,囊括大典,網羅眾說,刪裁繁蕪,刊改漏失,擇善而從,而又注釋了“三禮,對於漢代律令,亦是深有造詣。”
又對著司馬師道:“若按著你的說法,鄭公豈不是不經世,不致用的腐儒老生。”語氣中,雖然極力掩飾,然亦帶有絲毫的慍怒。
司馬師啞然無語,又苦於知識稀少,反駁老師不過,隻得癢癢坐下。夏侯玄趁勢而進,於下麵假裝不經意,頭卻望著屋頂,道:“某些人呐,知識淺陋也就不說了,還妄想與賢者爭個高低,可笑至極。”
未帶司馬師作答,一直未說話的司馬昭卻忽的站起,見其麵目遠不及哥哥,雖不甚醜陋,然長的一臉凶狠。司馬昭怒目而視夏侯玄,聲音卻極冰冷,道:“說來容易,你上去說個二三來。”
夏侯玄等的就是這句話,便站起來,對老先生施了一禮,朗朗道:“小子愚見,不成一言,待會兒,還望先生一笑而過。”
老先生笑道:“你大可暢所欲言。”
夏侯玄得了保證,心中大定,道:“方今學問,無論是研究今世現狀者,亦或是埋首於古籍者,其學問,其論述,皆是繁瑣不已。”說到此處,夏侯玄微微頓了一下,打量了下眾人,見下麵人中,曹爽幾兄弟有些焦急、擔憂,而司馬兄弟卻麵無表情,可是,那些個學生,卻是入了神,雙眼緊盯著自己,顯然在期盼下文。
而老先生則是麵目抽動了幾下,想斥罵,可隻蠕動了嘴巴兩下,到底沒有出聲。
夏侯玄又道:“繁瑣暫且不敘,其最為可恨者,乃是對於當今之世,無有意思一絲一毫的解決辦法。”
說到此處,老先生的嘴皮又抽動了兩下,可能是想起自己開頭所承諾的“暢所欲言”,還是沒有做聲。
夏侯玄笑道:“所以,小子以為,儒術之中,可去者,多矣,而老莊之術,可取者,亦多矣,何不各取所長,形成經世致用之學,豈不妙哉。”
說到此處,夏侯玄正待把所知儒玄學的一些道理說出來,孰不料,那老先生竟是猛的站起,操著手中戒尺,就往這邊疾奔過來,口中大罵:“豎子!可惡!竟敢侮辱聖賢,看打!”
夏侯玄大驚,隻得退後,連連擺手,道:“先生,先哲告訴我們,一定要遵守信用,所謂是……”
老先生哪聽得這麼多,持著戒尺就欲拍下,夏侯玄急道:“先生,失之以命,不能失之以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