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姬處出來,夏侯玄頭疼的揉了揉頭,解決這件事的關鍵在於找到那個男人,可此事若真是母親所策劃,那人按照後世話說,應早已出去避風頭了,這唯一的線索便在母親身上。
且不論張姬張姬所說是真是假,自己都必須給她正名,否則,以父親那一顆癡情種子,自己最愛的女人背叛了自己,他不瘋了才怪。
抬頭望了望天色,下午到的洛雒陽,現在,已近黃昏,出了這碼子事,實在不想再回到家中了,又牽掛著舅母家中的美食,主要是有徽兒那妮子,便直接往那去了。
心中期盼,腳下步伐奇快,不多時便到了,進了府中,門人領進,卻直接領進了側房中用餐處。劉氏早間為農婦,喜歡早早吃了飯,早早睡覺。
才剛到側房,隻聽得裏麵人聲嘈雜,這其中聲音最大的,卻是曹家那幾個小子,偶爾傳來劉氏的嗬斥聲:“彥兒,不要搶姐姐的東西,小心你大哥回來揍你。來,徽兒,快些吃,怎麼心不在焉的。”
卻又聽的一個如鶯般清脆的聲音,正是夏侯徽,聲音卻比以前脫了些稚氣。“舅母,徽兒現在到處聽說大軍打吳國失禮,舅母你說……哥哥會不會有事?”說道後麵時,夏侯徽的聲音已有些哽咽。
夏侯玄心疼不已,忙閃進去,輕輕喚道:“徽兒…..”
夏侯徽聽到那喊聲,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恰如深夜曇花,隻在一瞬間,便完全綻放,開的那樣動人心魄。如兔子般輕巧轉身,提拉著長裙像隻小鹿般,一頭撞向哥哥懷裏,嘴巴胡亂的蹭在夏侯玄胸前,含糊的喊道:“哥…….”
夏侯玄隻覺懷內一軟,就像一襲春風將自己席卷了,一切的困難都可以找到理由,而不再是難題。
劉氏在後麵笑嗬嗬喊道:“徽兒,別把你哥的衣服弄髒了,看你那滿嘴油,嘖嘖…..這可怎麼洗的幹淨。”
夏侯徽抬起頭,望了眼哥哥衣領下,果不其然,有一塊唇印似地油斑,調皮的一笑,伸出玉手,在上麵擦了一擦。
夏侯玄嗬嗬一笑,拉了妹妹小手,扯到飯桌上,笑道:“快點吃飯吧。”夏侯徽依言而做,卻又故意吃得很響,一雙大眼睛緊盯著哥哥,顯然,是想試圖博得哥哥的讚賞。
夏侯玄寵溺一笑,摸摸她的後脖頸,壓低聲音道:“別吃那麼大聲,多醜呐,慢點吃。”
才說完,隻見夏侯徽趴在桌上,嘴裏還滿是食物,眼淚卻忽的湧出許多淚水,那一副神態怎一個委屈形容的了。夏侯玄大慌,急問道:“怎麼了?”便伸過手去,想替她拭淚,孰不料在外人麵前向來對哥哥百依百順的夏侯徽竟嬌蠻的一揮手肘,將哥哥打開。
正忙著管教兒子的劉氏見到了,忙關心問道:“怎麼了?徽兒。”夏侯徽雙手一抹眼睛,哭道:“哥哥叫徽兒吃快一點,徽兒便聽話吃快了一點,沒想到哥哥竟說徽兒吃得難看。哥哥說徽兒難看….舅媽,哥哥說徽兒難看。”說道後麵幾句時,夏夏侯徽使勁跺腳,極是委屈。
夏侯玄語塞,忙哄道:“徽兒不醜,不醜。”
夏侯徽稍微止住一點淚水,哽咽道:“徽兒,真的不醜?”
“不醜!”夏侯玄以及其堅定加肯定的語氣道。同時摟住妹妹肩膀,小妮子還是有些抗拒。
夏侯徽可憐兮兮的抬起頭,吸了下鼻子,問道:“那比玉姐姐呢?”
夏侯玄忍住笑,摟住妹妹臉龐,替她拭去淚水,堅定無比道:“玉姐姐哪能跟我妹妹比呢。徽兒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這話倒不假,曹玉雖然貌美,可骨子中有祖父的英武,隻是她結合了母親的柔美,把這種英武變成了帶點英氣的刁蠻。可是夏侯徽,五官精致的無可挑剔,肌膚更是勝雪三分,身材欣長,雖未發育完全,仍可從中窺出日後絕美的身姿。又有對妹妹寵愛的加成,自然把她視為最漂亮的女孩。這也使得夏侯玄不止一次的嫉妒加感歎未來那娶了徽兒的小子的福氣。
夏侯徽極是高興的抬起頭,嘴角、眼角同時笑成了月牙彎,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米牙。
孰不料,竟從桌子的另一角傳來一句極不和諧的聲音。“哼!全天下的人估計也隻有她哥說她漂亮了,明明醜的要死人……哎……”卻是曹真第五子曹彥扭頭對哥哥曹訓說道,滿臉的不屑與鄙夷。
夏侯玄隻當做小孩子笑話,不以為意,扭頭看妹妹,以為她又得蹦蹦跳跳的哭啼了,孰不料夏侯徽竟沒事一般,小臉高高揚起,嘴巴得意的一嘟,哼哼幾聲,嬌蠻之色盡顯無疑,道:“隨便你怎麼說,隻要哥哥說徽兒漂亮就可以了,你們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