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疊疊飄飄,涼風陣陣吹來,看似無意又好像有意,輕輕撫摸著人的臉龐,卻帶來陣陣刀割般的疼痛。
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李子顏慢慢行走在街上,偶爾與幾個相識的人打招呼。這些人都是李子顏來到琴域城才認識,都是幾個十分豪情千放的壯漢子。
李子顏是獨自一人的,落夜並沒有在他身旁。落夜說要好好想下那天在月家祠堂發生的事,自然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蘇信素自然也不在他身旁。他其實也想蘇信素多陪些落夜。而且,他蠻好奇蘇信素的身份的。落夜並沒有告訴他蘇信素的真正身份。
可有些事總是出乎人所料。在李子顏剛走出任家大門時,蘇信素卻突然出現在李子顏身後,垂著頭,一聲不響。
蘇信素今天的裝飾與昨天沒有什麼距別,依舊是一雙普普通通的涼鞋式的高跟鞋,雙腳被凍得發紫。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件似紗非紗、似綢非綢的白色長衫,薄薄的,無法抵禦風寒。可在蘇信素身上還穿著一件厚厚的、溫暖的白色外套。而且,這件白色外套咋看都覺得熟悉。哦!原來是落夜的。
李子顏在賊賊地笑著。嘿嘿!看來他倆有希望哦!
那件白色外套把蘇信素那誘人的嬌體緊緊包裹住,溫暖無比。
蘇信素有一手緊緊撚著白色外套的一角,好像很怕這外套會消失在手中似的。
蘇信素努了努嘴唇,輕輕說道:“子顏!謝謝了!”她頓了頓,接著說,“他不需要我在他身旁,或許我該離開了!”
她咬著嘴唇,鬆開,咬住。然後,鬆開,咬住。卻依舊低著頭,沒有望李子顏,也沒有一絲笑容。
一些雪忽然從屋瓦上灑落,飄落在水中,慢慢沉入。
李子顏沒有回話,忽然停了下來,靜靜呆著。一些情愫在心中出芽著,慢慢向上爬去。一個人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腦中,一步步向遠方走去,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好像慢慢沉入水中的雪。雪在碎,在散,在變模糊,慢慢,慢慢消失在眼中,慢慢,慢慢沉入水底。
他的拳頭不由握緊,真想捶自己幾下。他不喜歡輕易放棄的人,特別是在這方麵。他忽然想起了那時候,或許當年再堅持些,或許就能知道她當年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了。
心在痛。那道一直深藏在心中、一直沒有愈合的的傷口忽然裂大,向四周延續而去。好痛,好痛,或許這種痛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痛吧!可內心卻一直希望她能夠幸福。
有的人希望能再找到喜歡的人,去治療自己內心的傷。有的人卻隻想一直單身,不想再去尋找喜歡的人。因為在這個人心中一直懷念著那個人,久久不能忘卻。
李子顏就是屬於後者。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如今什麼也不想,隻希望那個人能夠幸福、快樂。
一陣溫熱忽然從褲袋中傳來。李子顏忽然想起什麼,下意識去握住褲袋中那散來陣陣溫熱的東西。
一些東西在腦中閃過。一絲絲笑容莫名出現在李子顏臉上。他微微翹起嘴唇,笑得十分燦爛,仿佛是在路邊撿到一毛錢的小孩子。
他整理了一下內心的悲傷情緒,忽然轉過了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更顯得英俊。
他輕輕刮了一下蘇信素那好看的鼻子,說:“不啊!你若再堅持下去,一定會得到你應該有的幸福。”
他頓了頓,接著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好嗎?”
他不等蘇信素回應,便握著蘇信素的手,拉著她,向遠方跑去,好像很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