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看著西麵的窗,黃色的燭火在搖曳,那搖晃的影子便倒在了那紙窗上。
她隨後低下了頭,拿起了手中的針線,在放在雙腳上破衣上,來回地穿過。
她在縫補著破衣,這件破衣上,有著幾個黑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湧了來。
這不是黑點,是血點,隻是時間久,血紅也變成了黑點。
她低頭在那縫補著那破衣,放在身旁桌子上的蠟燭那燃燒著的火焰在搖晃著,一時光明一時暗,她的手指上便有了不少的血點,還沾著些口水。
她沒有太去處理這些被針刺穿的細洞,隻是沾了些口水,當作消毒。
那燭火還在搖晃著,她還在縫補著這破衣,隻是那屋外忽然起了大風,那風在洶湧著,呼呼地響著,如是一頭惡魔在喊著一般。
那是帶來死亡的惡魔!
窗就這樣破了,大風吹了進來,惡魔進了屋,瘋狂地破壞著,卷席著一切。
一時間,屋內的東西被那大風卷起,在半空中亂舞著。
整個屋子剛才還算得上溫暖,但那風破了窗,湧了進來,整個屋子就如掉進冰窟一般,寒冷在屋子裏肆虐著。
可她還是在那拿著針,縫補著那件破衣。
她已經縫補了幾天幾夜了,眼睛都紅透了,但她還是在縫著,那怕這狂風湧了進來,那怕屋內的東西滿天地亂舞著,但她還是在縫補著。
這是她丈夫的衣服,她丈夫是一個將軍,但現在,她的丈夫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作為一個將軍,能死在戰場上,她視為榮譽,可那死的是她的丈夫啊,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天,現在她的丈夫死了,就如是那天也塌了。
而且還是塌得連一塊遮屋雲,都塌去。
窗被破了,風不斷地湧進來,被卷起,在天上亂舞的東西洶湧地更加厲害,然後一個呼嘯聲,有著一個東西落下,向她砸了去。
她還在那縫補著那件破衣,像是對那東西向她砸來,渾然不知情一般。
或許是察覺到了。
可察覺到了,又能怎麼辦?
就這樣吧!
她縫補著那衣服,嘴唇卻翹了起來。
她笑得很甜,很美。
然後那根苦苦堅持了很久的蠟燭終於還是滅了,整間屋,瞬間陷入黑暗中。
她還是在笑著,眼淚也從眼中流了下來。
她的雙眼亮了起來,或許那是在眼中打滾,等著落下的眼淚的光芒,可屋內是黑暗的,屋外也是被黑暗籠罩著,那眼淚怎麼有光芒去反射呢。
隻是她的眼睛在這麼一瞬間,的確是亮了起來。
她的前麵,好像有個人影,那個人影,好像是她那死去的丈夫。
她就撲了過去,那針線啊,那破衣啊,她都扔了去,瞬間便被狂風卷了起,瞬間便亂舞了起來,在那被黑暗籠罩的半空中。
她向前撲去,撲向那個倒映在她眼中,對她笑的人影,眼淚不停地從她眼中劃落,打在地上,塔塔地響起。
她撲去,卻撲了空,她眼中那個人影也就這麼一瞬間,破碎了。
一時間,天地暈暗,狂風亂戮。
黑色森林中,那天已經被黑暗籠罩,風在吹著,風聲在他耳邊響著。
他向那個躺在那墓碑上的獸走去,嘴唇在翹著。
他在路上的時候,就在想著那把虛弱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大概也想出他的身份。
現在一看,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想到這裏,他那翹起的嘴唇便翹得更高,看來這個地方的布設與自己離開獸界的時候差不多。
他冷冷地笑著,真是一群傻人啊!
他向前走去,走到那個獸的前麵,然後便低下頭,看著這個獸。
它沒有死,雖然受了重傷,但隻是在迷死。
獸的生命是頑強的,不會輕易地死掉,但它已經受了很重的傷,而且從傷口的結痂程度去看,他身上這些傷,至少已經有一段時間。
按理來說,獸要是受了傷,不是很嚴重的傷的話,在幾個瞬間就能完全地愈合,連個傷疤也不會留下。
可它身上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而且還流著血,從這點就能看出,這些傷都是致命傷,已經傷到它的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