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
他就從懷裏拿出了千櫻落給他的邀請柬,遞給了一旁的守門人。
那是一個老者,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半彎著腰,看去,已經很老了,而且與他對視時,總覺得他會在下一瞬間,就死掉似的。
但這個老者在十幾年前,他就在這裏,在這裏守著千櫻府的大門了,而且十幾年前,他就已經這般老了,老得讓人懷疑,他會在下一瞬間就死掉。
可都已經過了十幾年,他依舊活著,看似要死,卻依舊充滿著生機,而當初一起來這人尋城的人卻已經死了許多,無論年老,無論權重。
而他還活著。
而且這千櫻府的大門,也就他在守著,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他在守著,卻沒有人敢在這裏鬧過事,那怕是那些已經餓了十幾天的荒民,也沒有在這裏鬧過事,畢竟對於這些荒民來說,能有吃就行,管是誰,其他二大家族都被人鬧過事,可千櫻府卻沒有人鬧過事。
對於這一點,閻人也很好奇,他當然也當過荒民。
所以他就跑去千櫻府的門前逛了逛,後來他就後悔了。
隻是剛近這千櫻府那大門幾米內,就如落入了一個巨大的洞中一般,而在這洞中,有著無數的老鬼在哭著,在隱約中,還有著無數個黑手,向他抓來,像要撕開他的身體,挖出他五髒,吃掉一般。
那瞬間,簡直就是靈魂崩塌啊。
要不是千櫻落及時趕來,閻人就那些老鬼的糧食了。
他便也明白,為什麼沒有荒民敢來千櫻府門麵鬧事,也明白這十幾年來,為什麼就他一個老人在守著這門,有他一人,其實都已經夠了,敵過成千上萬的大軍了。
所以每次閻人來這裏的時候,都十分地小心,他既不怕那石虎,也不怕這條睡龍,他隻是怕這老人而已。
當然他對這個老人的是誰也很感興趣,可他每次問千櫻落的時候,千櫻落總是轉移話題,就是不能說了,既然不能說,他後來就沒有多問了,想說,就說,都這樣了,多問才會讓人心煩。
不過他對這個老人的是誰是什麼,還是充滿興趣的。
此時的老人正在閉著眼睛,閻人向他躬了一個鞠,然後從懷裏拿出了那邀請柬,遞過去給他。
但這個老人還是閉著眼睛,也沒有別的反應。
閻人就眉頭一皺,輕聲說道:“老人家,我是閻人,受千櫻落所邀前來的。”
然後他就在打量著這個老人,沒有再說話。
可這個老人還是閉著眼睛,也沒有別的反應,根本就沒有理他。
閻人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他微微加強了聲音,說道:“老人家,我是閻人,是受你們小姐--千櫻落所邀前來的。”
他加大了聲音,可這個老人還是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閻人眉頭皺著,心裏想到,什麼情況啊。
然後他就圍著這老人,轉了起來,在打量著他,細細地想著。
他蠻想直接衝進去的,但他知道,他衝不進去,一來,那個老人會讓他死的,二來,這大門是緊閉著的,沒有這個老人開啟,閻人根本就無法進去。
他隻能圍著這個老人,在打量著,細細地想著,想著怎麼辦。
可就在此時,府裏傳來了陣陣的響聲,震耳欲聾。
那是鍾聲。
府裏傳來了陣陣的鍾聲,然後他就覺得,大地震動了起來。
閻人就趕緊回頭,卻當他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原來緊閉著眼睛的老人此時已經張開了眼睛,一雙尖銳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閻人暗吃了一驚,一來是因為這個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他。二來,就是因為這老者看他的眼神,和平時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就像是一頭猛獅剛從熟睡中醒來,肚子已經很餓,然後獵物出現在他前麵的眼神。
他是把閻人當成獵物了啊。
閻人喊道:“不好!”
他知道,現在要遠離這老者,不然他會死在這個老者手下的。
他就回頭,然後轉過彎,想跑去。
隻是身旁忽然起了風,是那種狂風,是那種帶著劍,刺骨的狂風。
這狂風向閻人卷來。
閻人在這狂風中掙紮,卻怎麼也沒有掙開這狂風。
然後下一瞬間,他就暈了過來。
隱約中,他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腳步聲傳了過來。
那是千櫻落的聲音,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