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騷臘梨自作自受 (2)(1 / 3)

第十四回  騷臘梨自作自受 (2)

不覺天晚。酒鬼沈醉回來,踉踉蹌蹌,往床上一倒,鼾呼之聲如雷。巧姐連忙端茶,在腳後坐著,假小心伺候酒鬼。咳嗽一聲就去搖他吃茶,隻見那酒鬼以手連搖道:“吃不得了。”巧姐知是醉話,擔著一把冷汗,還不知醒來如何擺布。隻見臘梨探頭探腦,精出下身來與婦人求歡。巧姐道:“你來我就叫起身。”臘梨依舊縮了出去。隻見酒鬼一個翻身,開眼見殘燈猶亮,乃問巧姐道:“這是甚時節了?”巧姐道:“半夜了,你要菜吃麼?”酒鬼道:“要吃,要吃。”巧姐忙遞一杯熱茶與他吃。酒鬼道:“你今日為何如此殷勤?”巧姐帶哭道:“吃這不逢好死的短命,來幹騙萬騙,一時不合,被他強奸了。我也自知無理,今後再不與他歪廝纏了。”酒鬼道:“我酒在肚裏,事在心頭,這事我有個不知道的。以後那短命不許上門,你隻還我的規矩。我也罷了。”這婦人作嬌作癡,睡做一頭。那酒鬼也春興發動,如雞踏雄的一般,踏一個雄歇了。婦人一塊石頭落地。臘梨在外聽得婦人漸有笑聲,酒鬼也笑起來,臘梨驚訝道:“原來這酒鬼是要做烏龜的。”

至天明,酒鬼無話,出外做生活如故。及到下午,照舊規又出門去了。巧姐對臘梨道:“你師父對我說,‘我酒在肚裏,事在心頭。那小畜生做事我難道不曉得的。隻是,這臘梨也是騷的,不可不防他作怪。’我說,‘他是個老實的。’他說,‘老實老實,不要明朝又告訴我這樣說。’”臘梨嗬嗬冷笑道:“昨日千叮萬囑托我,今朝你又如此說話。這是明明恐怕你與我勾搭的意思,且由他。如今師父娘,你還要設一計較,招小戈來不來。”巧姐道:“說個夢,與你商量了兩日了。一個水裏,一個火裏。你是不要的嗬。”臘梨笑道:“如今師父娘快拿兩數銀子出來,隻說我拾得的,將來買些肴饌好酒,去請馬九老來陪師父吃酒。再湊些銀子,叫小戈付馬九老還席,留住師父。我去約小戈來,與你一會。你道如何?”巧姐道:“妙計妙計。”婦人連忙上樓開箱,將一向積瓚的碎銀,稱了七錢三分,遞於臘梨。臘梨就到外邊去買了些嫩雞豕蹄醇酒之類,留師父在家道:“我拾得幾錢銀子,譬如不養得阿留,請師父散悶,請馬九老來陪你。

”酒鬼笑嘻嘻道:“你是沒來路的,又要你如此費心,有心請我。多買幾壇酒夠了,何消受買這許多下飯。”臘梨道:“酒是有,你們盡著吃。”須臾接了馬九老來,婦人同臘梨裝打停當。三人輪杯換盞,吃了半日,竟不題起小戈一字。那酒鬼叫:“拿些小菜兒來,倒好下酒。這些肥膩膩的,那裏過得酒。”於是又拿些豆鼓和芥菜來。同馬九吃了半夜,那臘梨又要婦人拿隻簪子,當酒來接濟。三人吃了八九壇酒,酒鬼十分沈醉。臘梨同婦人攙上樓睡了。臘梨涎了臉,對婦人道:“此計妙麼?”巧姐道:“妙極!勝陳平賽陸賈,隻看明日收功何如。”臘梨道:“師父娘,自古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要師父娘用半隻眼睛看我,我臘梨雖然沒用,赴湯蹈火,亦做得來。”於是一把摟定婦人。婦人見他生鐵硬的東西滿身亂觸,道:“你不要極,你叫了他來,與你刮一個粥碗罷。”臘梨道:“我不要。”婦人沒奈何,要他做事,隻得隨臘梨按倒凳上。扯下褲子,把膫子性急慌忙掘上兩掘來了。巧姐正有興來,而臘梨已軟癱於婦人身上。把臘梨一推道:“叫我如何不想他,就像放炮竹的一般,才點得著,就隱了。內中火氣如何得洩?”

不題。各自睡。且說這臘梨,愈覺不樂,心中罵道:“惡淫婦,如今權柄還在我手。用得我著的時節,還如此待我。再若成就了他,把我越不值錢了。明日再騙他兩把銀子用用,隻說與他了。”次日巧姐將首飾持與臘梨煎銷,叫他即刻如法。臘梨將去煎得兩數銀子,出門愰一愰,來對婦人道:“心照心照。”婦人等到午後,不見馬九來請。酒鬼出門尋酒去了。卻說這婦人在店中,眼兒望穿,不見冤家來到。銀牙暗咬,星眼流波,說不出這許多苦楚。正是:

挨一刻似三秋,盼一夜如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