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廳裏,汪諸和徐磊蒼白著臉,徐磊的雙手已經被燒成焦炭,齊雪和張明衣兩人正在努力給他做恢複,可以焦炭是恢複不了的。最終徐磊的雙手還是沒有保住。

看著切下來放在盤子裏扭曲的雙手,穆琳心裏被自責和後悔壓得沉重無比。

她感知到了今天出去有危險,所以0隊的人都待在教學樓休息。她聽到了有人出去的聲音,立即讓州行刃去轉告兩名隊長,不要出去。

可是汪諸和徐磊都不聽,他們都被老師們逼得快斷糧了,再不出去恐怕是要餓死。州行刃見勸不下來,又不能直說說這是穆琳的預測異能,隻能跟著他們兩個一起出去。

而穆琳,擔心會有變異喪屍來攻擊教學樓這邊,她選擇留在了這裏。

即便有直覺作為利器,穆琳也沒想到,23隊會剛剛一出去不到兩千米,就遭遇了能夠噴出幾十米火焰的變異喪屍。

如果不是有州行刃在,這兩個人也救不回來。

沒有穆琳在身邊的州行刃也不敢貿然地一個人在全是喪屍的地方久待,他無法接近那隻噴火喪屍,隻能選擇快速脫離戰鬥,帶著汪諸和徐磊繞了一圈路奔了回教學樓。

其實真的說來,23隊的人並不壞,他們隻是有著常人都有的小心思而已,他們對女生雖然有些看不起,頂多也隻是說幾句黃話,並沒有真正強迫過哪個。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會笑會鬧,大家一起在末世裏相互支撐,努力生存。他們雖然選擇跟隨幾個老師,卻沒有真正幹過什麼錯事,做過的最過分的事情就是不關自己隊的事便袖手旁觀而已。他們從未主動害過誰。

如果當時自己不顧及暴露異能,如果當時自己也跟著去,如果……穆琳死死地咬著牙根,胸口劇烈地起伏。那一口鬱氣盤旋在她心口橫衝亂撞,讓她心如刀絞。

州行刃發現了穆琳的不對勁,他一把拉過穆琳,笨拙地用手掌捂住了穆琳的臉。

“不是你的錯。”州行刃彎腰輕聲在穆琳耳邊開口,“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那變異喪屍追著我到教學樓附近就自行離開,你已經保護了剩下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這就是他們的命。”

驀然地,穆琳的眼眶就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莫名其妙就背負起責任來,第一次跟著州行刃出去的時候,她都還在勸州行刃打不過就跑別去救人。現在,她已經把保護同學們當成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則此的事,確實這不是自己的錯。喪屍的出現不是她造成的,變異喪屍的出現也不是她造成的,甚至23隊的人出去收集物資她也是讓州行刃勸阻了的。如果真要說責任,那些明明還堆了兩間教室的物資不用,卻要克扣23隊人夥食的老師們才真的有責任。

也許,有良知的人總會為自己能做到卻陰差陽錯沒有做的事而自責吧。穆琳心裏的痛苦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她最自責的,就是自己明明可以保護這四十個人的性命,卻在一念之間,就錯失了。

“你已經做了最好的選擇。教學樓這邊的人更多,你不可能顧及所有,你隻是一個人。”州行刃很少安慰人,他隻能捂住穆琳的眼眶,讓她不去看那雙焦炭一樣的手。

感受到手指間的濕意,州行刃心頭也莫名有些難受。他笨拙地用手指擦幹淨穆琳眼角的淚水,隻在戰鬥時光彩奪目的黑沉雙眸難得地閃現出無措。

穆琳不好意思地自個兒擦眼淚,“沒事,我知道。”

“嘖,真是沒用。”

一道囂張的諷刺聲傳來,剛哭過的穆琳瞬間火起,往聲音傳來地方一看,特麼的竟然又是施磊作死。

施磊帶著一隊人走到哪裝著焦手的托盤前,輕輕用手指一勾,那托盤就砸翻在地,焦手立即摔成了好幾塊。

徐磊的臉瞬間鐵青。

“23隊就這樣沒了,真可惜。徐磊你現在是個廢人了,幹嘛還回來,等著大家供養你嗎?”

隻要有一群人,就必然有賤人。

鼠目寸光,落井下石,毫無仁義,穆琳看著徐磊得意洋洋的樣子,第一次對人生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