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喚了下人進來收拾了碗筷,才又躬身對著兩人道,“小姐,水蘇姐姐在花廳等候著,說是待小姐和尊主用完藥膳再讓紫英稟報。”
“水蘇還說了什麼嗎?”子梨問紫英道。
子梨離開歸靈客棧的時候便吩咐水蘇去準備一番。水蘇辦事向來利落,怕是等了好一會兒。
“水蘇姐姐說,前去靈遠寺的行李都已備好,隻等著小姐和尊主上馬車了。”子梨點點頭示意紫英退下。
容翩自桌邊站起,走到子梨身前牽起她的小手,妖冶的鳳眼有暖意如春湖碧波慢慢暈開。
“容哥哥真以為梨兒不記得?”
少女淺笑安然,卻有縷縷擔憂與關懷蘊藏在眉眼之間。
原來她記得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
他刮刮她俏挺的鼻子,“你這丫頭。”
子梨嘻嘻一笑,“容哥哥,咱們走吧,水蘇還等著我們呢。”
容翩握住她軟軟的小手,突然記起每年這一天都是她和自己一起去祭拜啊……殷紅的唇角微微一勾,深豔容顏笑得邪魅妖異,“倒是我忘了告訴梨兒,去年已尋回了母親的骨灰。”
靈遠寺中立著母親的衣冠塚,現下骨灰也埋下,母親終得安息。
母親的骨灰是去年年末才在黃泉魔宗尋回。說來那魔宗宗主對母親倒是癡情。
容翩隻知當初母親因那魔宗宗主而死,父親前去搶奪屍身卻陷入早已布置的陷阱。後來父親重傷不治,是義父慕容鶴卿給父親下葬的。而母親的屍首卻不見蹤影。幾年遍尋不見母親屍身,他猜測那魔宗宗主舍不得母親,就前往早已廢置的魔宗宗門尋去,意外觸動機關竟發現一密室,找到了母親的骨灰。
最意外的是,那密室裏竟有武林人士都在暗自爭奪的東西。傳說中畫著藏有太平功法的地圖的一部分。
容翩牽著子梨緩步行至花廳,便見一女子端坐其中,一身雲霏妝花緞織紫錦衣,輕紗覆麵的臉露出沉靜睿智的眸子,她起身對著子梨行禮,“小姐。”又轉而對容翩淡淡點頭示禮,“容教主。”
容翩頷首,他已習慣水蘇向來隻對子梨和鳳姬行禮。
水蘇將早已拿在手中的雪紗給子梨戴上,一邊輕聲責備著,“小姐,你怎麼急的連麵紗也忘了帶。若是宮主知道又要責罵了。”
容翩亦捏捏握著的小手,聲音微沉,“水蘇說的對,梨兒,仇人不明切不可大意,以後不論什麼情況都不要忘記戴上麵紗。”
“知道啦,容哥哥。”小人兒眨眨眼朝著男子撒嬌。
容翩果然沒有再嘮叨,誰讓他對子梨撒嬌向來毫無招架之力,抬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你和水蘇先行上路,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便能趕上你們。”
子梨想起在閣樓二樓看見的那筋脈全斷的女子,當下點點頭跟水蘇去了。
看著小人兒的身影消失在疏影掩映的回廊盡頭,容翩轉身朝著後院梅林走去。清碎的陽光下,飛揚的墨發與血色衣衫時時交纏,隻那一個背影便風華無限,豔絕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