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是個不大的偏遠小縣。
殘缺不全的五米高土城牆裏頭,寂寥的街道上偶爾還能瞅著個把行得匆忙的人影,縣裏還有近兩千戶人家,隻是家家緊閉房門,似乎那房門外,便是龍潭虎穴一般。
城門口的兩個守城兵已經退到了城門內陰影的地方,光著膀子,不住地拍打著竹扇,感覺不出城門兵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地痞流氓。
“什麼人,站住!”那兩個光著上身的守城兵攔住了那三騎快馬,嗬斥了一聲,便見領頭的那個大胡子立馬停了下來。
“馬技不錯,幹什麼的,不知道眼下進城要這個的麼。”其中一個守城兵比劃了一下手指,拇指和食指撚了撚。
另外一個守城兵也是嘿嘿笑著,這個大胡子應該是上道的那種人。
“黑子,”大胡子回過頭去瞥了眼黑子,便見黑子臉色不悅的從腰間掏出了一包碎銀,這可都是他們在響馬山上兩個多月的積蓄,大胡子把它一分為三,自己袋中便是其中之一,也有二兩之多。
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這個中等個兒也是知道這些規矩的,便是老老實實的奉了點碎銀。
“挺上道的,得,放行,”其中一員守城兵輕輕吆喝了一聲,便是像請大爺一般目視著三人進城。
“呸。”
除了大胡子,黑子和猥瑣男都是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痰。
“你們兩個小心點,”大胡子回頭望了望那兩個守城兵,冷笑道:“不用去管這兩個東西,少點惹是生非的好,等拿到了那一百兩銀子,要收拾這兩個狗東西還不是扳扳手指頭的事。”
見這兩人又要準備溜須拍馬一般,大胡子冷聲道:“你們兩個小心著點,千萬別給我捅了什麼簍子!”
三騎掠過孤寂的街道,很快便來到了縣府衙門。
“鉤子,去擊鼓!”大胡子望了望身旁的猥瑣男,他的言語中透著一股威勢,叫人反抗不得。
被稱作鉤子的猥瑣男見頭兒點到了自己,樂得屁顛屁顛的,近前才發現,這空有鳴冤鼓,可是這鼓槌卻是一絲影子都看不到。
“接著!”大胡子似乎早有準備,喝了一聲,便將隨身準備的鼓槌拋了過去,這種衙門地兒他可是清楚得很,比起這兩個還不上道的少年,他算是宗師級的人物了。這州府郡縣的衙門,鼓槌都是有專門的人才的,也是衙門裏一條潛規則,擊鼓是要擊鼓費的。隻是現在這天災不斷,衙門也沒了生意,這次自己又是非要見知縣不可,否則也不用自帶鼓槌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