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冷冷看著眼前的屍山，對那探子的急報，卻是渾不在意。
那探子策馬到張虎身旁，俯過身去，將虎子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眼前的韃子兵，已是發起了最後一波衝擊，艾能奇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轉瞬即逝。
“傳令下去，守住最後一波，馬上撤上城牆，一個都不許留！”
沉聲說完這些，也不管那探子副將，策馬直奔城門口。
城外，破風已是被城內頑強的抵抗震的心驚！
他實在想不明白，往日一擊就潰的明軍，如今居然在城門口足足抵抗了自己一個時辰，竟是不露一絲怯意。
調了近三千前鋒軍想衝進城去，城門應約而開，獻了城門的漢人，卻是被聞訊而來的艾能奇手起一刀，劈為兩段。
殺戮開始了，城牆上的守軍開始砸石塊，舉著火把揮刀奮力砍斷攻城雲梯，漆黑的夜裏，雙方不清楚對方數量，隻是在麻木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最後一批韃子兵的屍體，再次堆積了起來，破風停了下來，似乎在準備著新一輪的攻勢。
“報，將軍，敵軍退往城內，城門口空無一人！”
報信的探子，眼中喜色不斷，但看了破風似乎沒有什麼波動一般，眼神依然一如既往，不由退了下去。
破風的心裏，此時卻已是驚濤不斷：退入城裏，可能麼！剛才還與自己殺得你死我活的明軍，現在會主動放棄城牆優勢，除非，領頭的是個傻子！可是，一個能率領虎豹騎的大將……。
“亂啊！”
破風重重歎了一聲，眼睛再次瞥了一眼城門，卻是無力再進一步了。
“破風，你敢違抗軍令！”
一臉怒氣的鼇拜，在數十名親信的團團圍護下，急匆匆的趕到正在歎息的破風麵前，劈頭罵道。
破風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懼色，這鼇拜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如果鼇拜真的認為自己畏戰不前，後果不堪設想。
“大人呢，前方成都城內，守軍盡數退往城內、城牆之上，破風不敢造次！”
沉聲說完這些，破風額頭，已是冒出了一絲冷汗。
剛剛趕到破風前軍的鼇拜聽了這些，忽然神色一轉，厲聲道：“會不會是虎子的疑兵之計，這成都城內，可是隻有不到一萬賊軍。”
破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鼇拜總以為明軍不善守城，可是，今夜些守軍，顯然不比自己的嫡係軍隊要差，如果沒有經曆過生死惡戰，絕對不會有如此戰力。
見破風搖頭，鼇拜不由眉頭一皺，語氣突然冷了下來，沉聲道：“破風，你帶隊最後衝一次！”
看著揚長而去的鼇拜，破風不由歎了一聲，再次擂起戰鼓，組織死士三千，先去衝陣。
靠近了，城門就在眼前了，可是，城牆上的賊軍，卻好像無視著自己的存在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破風心裏一揪，進了這成都城，也許，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還有這身後的兩千視死如歸的兄弟。
想著想著，破風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望了望這幫兄弟，突然冷聲下令道：“楊錦，你帶一千兄弟，在城門外接應。”
副將楊錦聽此，突然跳下馬來，往前一跪，帶著絲絲顫音，吼道：“將軍，末將願替將軍入城。”
“這是軍令，違令者斬！”
破風冷冷地拋下一句，便再也不管那副將，帶著一半人馬，衝入城去。
鼇拜遠遠看著破風，突然臉色一變。
‘嘭’的一聲，原先平整的地麵，突然深深陷了下去，而那地麵之上，在火把的光亮之下，竟是濃煙四起，漆黑的夜裏，首當其衝的百餘死淒厲的尖叫聲傳來，很快，便帶了過去，隻能聽到弩箭勁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