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回寢殿的冥主大人修遺被忽然出現的文判攔下,修遺雖然有些小高興但還是強忍住笑故意板起臉,“文判找本府有事?”
白麵書生依舊麵無表情道:“冥主,屬下有要事稟報還請主上移步正殿”。
修遺扶額輕歎:“我說文判你跟本府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多一點表情,你這個表情本府已經看了幾百年著實有些膩了,你一個做下屬的怎麼就這麼不會討上頭的歡心呢?”
白麵書生瞥了他一眼繼續麵無表情道:“既然主上不想移步正殿那屬下便直接稟報了,忘川之上現已亂成一團,千年前地府被搗毀之事恐要重演。”
兩句話瞬間讓修遺震怒,連帶肩上的冥鳥瞳仁也變得通紅,“何人敢闖地府?當本府是死的嗎?!”
書生淡淡道:“還是千年前那位仙君。”
聞言修遺的臉垮下來滿腹委屈,“我修遺上一世到底造了什麼孽在任期間怎麼就無法過兩天清淨日子呢?那位大爺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怎麼動輒就來地府興風作浪,東海龍宮也是個好去處啊!為何非要給本府惹麻煩,到底對本府有什麼不滿跟本府有什麼仇怨說清楚啊!”說著說著原本立著的冥主自動自發坐下來了。
“主上?您這是……”書生有些遲疑的喚了一聲。
“罷了罷了隨他鬧別攔著他,給本府多留些活的好打掃冥府,紫霄劍在眾仙器裏排名第三,咱們小小冥府哪是他的對手,別給自己找麻煩,把鬼魂好好安置別出什麼岔子就成,去吧”,修遺抬手甩了甩袖,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文判領命而去,修遺無奈端起茶喝了一口,修長的指扣著桌麵習慣性輕敲著,喝完茶後掐指算了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前一刻還坐在椅上的身影頓時失去了蹤跡。
文判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宛如修羅轉世的白衣男子將一個鬼差打入忘川後將身後偷襲的另一個鬼差擋下切斷了手臂,暗想要不是自己趕得及時救下那一眾鬼魂,恐怕這次去冥主那兒領罰的就是自己了,真是好險呐!
文判安靜看著眼前這個宛如修羅轉世的白衣男子,暗想要不是自己趕得及時救下那一眾鬼魂,恐怕這次去冥主那兒領罰的就是自己了,真是好險呐。
“不知仙君下界卑職有失遠迎,望仙君海涵”,看著仙君隨手將已經染成血紅的白衣扔下順便抬腳將攔住去路的鬼差踢下血黃的忘川之中,抬眼望向他的眼結著化不開的霜。
“滾!”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眼底的殺伐之氣更顯濃鬱,向來麵無表情的文判大人此時也生了退意,還沒來得及防範那柄閃著紫色光芒的紫霄劍劈麵砍下……
“仙君真是好不客氣,本府不曾怠慢仙君半分,何以一見麵便刀劍相向”,玄衣冥主忽然閃現擋在文判麵前,手裏並蒂開著的彼岸花紅得刺眼,看來冥主動怒了。
“主上……”文判低聲喚道,還是頭一回看到被怒氣充斥的冥主,又看了那宛如浴血的仙君一眼不禁有些擔心主上的安危。
“你去把本府的翠竹亭空出來,泡上好的茶迎接貴客”,說這話的時候冥主的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與他瑩白的臉搭配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還不快去?”見文判絲毫未動修遺又催促道,雖然是背對著文判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猶豫,終於在冥主準備再次催促時低低應了一聲快速離去。
“看來今日可以好好跟仙君切磋切磋武藝,本府還想看看在這地府待久了修為是不是退化了些”,修遺把玩著手中血紅的彼岸花,抬手撫了撫躁動的冥鳥狀似安撫。
“既然冥主有此打算,本君定然奉陪到底”,如浴血修羅般的仙君抬眼,白玉般的臉上滿是血汙,嘴角的獰笑帶著寒氣——往日的天人之姿早就不見了蹤影。
暗紅如血的花由冥主手中蔓延,周遭的所有景致都纏上了彼岸花,而那躁動的冥鳥早已急不可耐朝著一身血衣的仙君橫衝過去,隻想啄下那雙漂亮的紫眸。
看著冥鳥橫衝出去的身影修遺暗叫不好,在離仙君鼻尖三公分不到處就被仙君單手抓住了脖子,邪氣的仙君提著快斷氣的冥鳥笑著“要是這眼讓你叼了去,往後本君還怎麼看得見茯苓?”
手的力道越來越大,忽然冥鳥身上纏滿了彼岸花,那隻好看的手也被一並纏住,花的藤蔓繼續生長,往他身上蔓延。一旦被冥主的彼岸花纏上就算是仙也掙不開,代表著死亡的彼岸花會將所纏之物的法術、修為或者妖力吸收幹淨,由冥主決定所纏之物最終的去處——魂飛魄散還是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