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真正是個問題。
“現在是個屋子就沒空著的。愈是小屋平房就愈是擠滿了人。小姐,你要想想清楚,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可以投靠嗎?”大夫問我。
沒有,於這世界,我寂寂一人。
“附近,有庵堂嗎?”實在不成,出家做姑子去,雖然守些規矩,但至少心裏自在些。
“小姐這樣的人物,庵堂怎麼會收,現在的庵堂也是人滿為患啊。”大夫搖頭。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君家,你知道君家怎麼走嗎?”
大夫道:“你認識君家的誰?”
“君子顏。”
大夫道:“原來是他,他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如果他要願意收你,這自然好辦?”大夫沉吟了一會道:“你們也走不到君家,不過君家在這裏有個分堂,我帶你們過去吧。”
小菊是勞累過度,倚在牆角奄奄一息的可憐相兒,我一手抱她的腰,讓她搭在我的肩膀上走。
小菊道:“不成,不成,小姐你身......身子也不太好,我太沉了,莫動了你的......傷了你的身子,就是好了。”一邊扶著牆,一邊隻肯讓我扶著胳膊肘兒走。那大夫道:“我年紀長你二倍有餘,又是醫者,扶大姐兒走一路吧。”一邊接了小菊的手,扶著大步走。
幾個人一路走,不時迎來別人驚訝的目光,我的衣服太過華貴,而且鬥蓬下也不時露出喜服來。
有時甚至遇到有人故意要撞我一撞。我隻得依大夫的話,藏身在他們後麵,亦步亦趁。
大概走了近一個時辰吧,我的腿酸得不知怎麼樣才好。心裏更是擔心小菊的身體怎麼承受這樣的苦痛。突然間,我身後有人將我的衣服一拉,回眸,見一藍衣紫色袍子的男子,黑紅臉兒,卻擦了厚厚的粉,雖然香味兒十足,但我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波皮無賴味兒。
男人的聲音和外表差得好多,那是一種糖稀一樣沾得粘牙得甜膩,“喲,表妹,你怎麼到這來了,也不和表哥說一聲,來來,到表哥家裏去,息息腳兒。”
大夫轉了身子看了他一眼。我用力掙開他,心裏很難過,我知道,如果我逃開那個令人厭煩的家,大抵也會落到這種局麵,被這種惡心的男子糾纏,運氣不好,還會吃上程度不等的虧。
唉,不論哪一種,實在都不會讓我有所期待。
我在袖子裏摸到剪刀。冰冷的鐵,給我一點稻草般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