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每天都會是邢家起的最早的人,而時不時都能看見窗外飄過的細雪,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都已經冬月了,展宥也離開了將近半個月了,若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日都喜歡站在這個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廣闊的一片,她知道,對應的前方,應該就是展宥他們的戰場。
若雅握著熱水溫暖著她的手心,可是她想著在邊防的將士,一個個如今不說溫飽,連基本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問題。
“小姐又在這兒看呢”王媽送上來了一些點心,她知道若雅每天都會在這裏看遠處,所以收拾了花園裏的一方小桌台和椅子放在這時候了供若雅休息,“王媽雖然不知道外麵的事兒,但是聽說展少帥年少有為,想必一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小姐不必太過擔心”
“對啊,他也不會死的這麼早”若雅長舒一口氣,王媽就慢慢退下,她終於能理解當時額娘在阿瑪不在家的時候,為什麼會喜歡在院子裏的石桌上鑽研繡花了,她也是擔心,而無從相助。
可是如今的她不一樣…。
“少爺”
啞奴一路風雪歸來,看見坐在大樓梯跑層地方的若雅,立即喊了一下,啞奴的頭頂和肩頭都帶著雪子,他調整一下氣息,才開口說到“少爺,前線傳來的密報,如今形式很不好,北平商會裏大多數的國外商人已經退出商會,逃離北平了”
若雅的眸子斂了一下,將手中的杯子放好“如今還剩下多少人”啞奴粗略計算一下“也沒有多少了,還剩餘的就是北平本土的幾家商家,最大的支柱,就是邢家”
“那商會會長呢?”啞奴聽到若雅這麼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一般“會長是第一個卷錢走的”若雅一手拍在扶手上,濺起淡淡的塵粒,淡淡的說著“國家危難,他們倒是顧著自己”
啞奴低眸也沒有說話,“但是如今比較麻煩的是,戰場需要輸送各類物資,可是沒有人來領導,商會如今很亂”說到這裏若雅起身站了起來,踏著長靴就往大樓梯下走著,“讓所有人都在商會等我”
“是”若雅抄起衣掛上的外套穿好就往外走著,或許對於若雅而言,既然當年他的父親為了這個國家都守護到這個份上,她作為阿瑪的女兒,也一定要幫阿瑪保護好這個國家!
風雪窸窣,黑靴踏在地板上吱吖作響,紅呢子的鬥篷大衣在風中吹拂的翻飛搖曳,長長卷起的發絲加上帽子的遮掩,將若雅包裹在溫暖之中。
山崖小屋。
富察昕彤被小姑娘照顧的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她身上的傷痕,小姑娘的去疤藥也能去掉,但是這個臉,小姑娘不敢說能百分百的治好,所以她一直等著她的父親回來。
小姑娘說,她叫香川慧子,讓富察昕彤叫她慧子就好,而當慧子問她的名字的時候,她選擇沉默不語,慧子也沒有勉強,畢竟會長人比較單純,她隻會以為富察昕彤是個受了驚嚇的日本小姑娘。
“香川醫生!”
慧子這天正在給富察昕彤喂藥的時候,就聽見外麵的吵吵嚷嚷,慧子就起身“我去看看!你別亂動!”而後慧子就跑了出去,“父親!”富察昕彤聽見這個聲音,她立即坐不住了香川慧子的父親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她的臉有救了!
她步履蹣跚的走著,蹦蹦跳跳趴在牆壁邊,探著頭往外看著,香川慧子看見自己的父親,開心撲了過去,香川醫生已經歲數很大了,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慧子的頭“小心摔倒”慧子也笑容滿麵的。
而一旁是一些慧子不認識的人,所以慧子就去一旁收拾藥草,富察昕彤斂眉瞪著前方,那是中島家的人!他們一直在和香川醫生問著“這段時間您有沒有見過兩個旗裝女人在山裏”
香川醫生摸了摸後腦“我才回來,沒有見過”那人又瞟向收拾東西的慧子,富察昕彤的手抓緊了門欄杆,心口從未如此跳的快過,香川醫生說道“慧子從來不在我出門的時候單獨出去,她對這裏不是很熟”
那些人就沒有問其他的離開了,富察昕彤這才鬆了口氣,單腳坐回床上,慧子拉著香川醫生說著富察昕彤的情況,隻是說了她無意救了個人,但是這個姑娘的臉毀了,所以要香川醫生幫忙。
香川醫生一向仁慈,偏頭看了看富察昕彤的被包裹的臉,就道“小姑娘,既然慧子希望我幫忙,我就一點會試試,但是你一定要做好準備,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