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純屬虛構,個別地方並無玷汙曆史之意,僅供娛樂消遣,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序章一九四四年,剛過中秋,迫於生計的十七歲青年陳二才和同村的趙春牛一同進山務工。趙春牛比陳二才年長十來歲,今年八月回鄉娶了隔壁村的一個十八歲姑娘,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沒什麼特長,也沒什麼文化,僅僅是去深山裏外國人開辦的煤礦場背煤,短短一年不到,就賺到了兩百多塊大洋。村裏人都眼紅,當然陳二才家裏人也不例外。好在陳二才雖然沒文化,但是還是有一身力氣能背點煤,家裏人托趙春牛的爹讓趙春牛再回去的時候把陳二才也帶上。“一天,一塊大洋。包吃包住,就是……”趙春牛猶豫了一下,躺在馬車上吐了一口煙,“不要被嚇到了!”不要被嚇到了?什麼意思?一天一塊大洋?在省城私塾教書的大姐夫一個月都賺不了這麼多。陳二才心裏盤算著,自己也去苦一段時間,然後也回家娶個老婆生孩子。在馬車上已經顛簸了兩天,崎嶇的山路再加上陰雨連綿的天氣,馬車的速度比平時放慢了不少,並且這一次跟著進山裏的,還有大隊的牛羊和馬匹,原本四五天就能到礦場的,現在起碼得一個禮拜才能到達。“春牛哥,”陳二才見路途平淡,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山上有老虎啊?啥子叫不要被嚇到呢?”趙春牛扔掉煙頭,歎了一口氣:“短命兒,你曉得發財靠的是啥子不?”陳二才搖了搖頭。趙春牛苦笑一下:“少說少問多做事。這個世上除了我們,還有一些比我們更高級的東西。不管看到什麼,你都要裝個沒看到,不管聽到什麼,你都要裝個沒聽到。你要是現在要回家,還不算晚,但是你鐵了心想發財的話,到了礦上,就回不了頭了。”裝個沒看到沒聽到?這又是什麼意思?陳二才不解。“嗚……………………………………!”正要開口問下去,那陰鬱的深山裏,更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悠長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陳二才聽著熟悉,那是小時候和爺爺進山打獵時聽過的叫聲——狼的嚎叫,但現在還是大白天,見鬼了麼?這裏一定是到了所謂的狼嚎穀了。“誒?春牛哥,這些豺狗還沒死幹淨啊?”陳二才略顯興奮的問道。“豺狗?”趕車的中年男子聽到這個詞語頓住了,揚在半空的鞭子就這麼停下。“春牛兒,你給老子管好一點,這小雜種不想活了?讓老板們聽到了幾個腦袋都不夠用的。”趙春牛趕緊陪著笑:“小娃兒不懂事,老王哥你別放心上。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說拍了一下陳二才的後腦勺。中年人繼續趕著馬,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對陳二才說道:“崽兒,我給你講,你家趙哥說的,你要記下來,不要在礦上亂講話,少講話……不然賺得再多,那錢也給帶到棺材裏去咯。”陳二才見趕車人也這樣,不免的更好奇了。“山裏頭到底有哪樣嘛?大叔?”趙春牛抹了抹臉,長歎一口氣:“兄弟,話我是不好多說了,反正你娃到了礦上,自己去看。但是,礦上你見到的,就算是死,你也給我爛在肚皮裏頭。那些是我們惹不起的。”不就是一些外國人麼?幾年前曾經在家門口見過,當時陳二才還小,在鄉裏的大街上曾經見過一個身材結實而高大,金色短發,光著上身騎著一匹白馬來買酒的外國人。就算是外國人也不用怕成這樣啊,起碼城裏頭來傳教的神父和修女對人還是很和藹的,還會送他們麵包。但是,記憶中的那個金發男子的眼神陳二才永遠都忘不了,他騎在馬上那居高臨下的一眼,讓年齡尚幼的陳二才不知道做了多少夜的噩夢——那是野獸看人的眼神——更像是看獵物的眼神。記起外國人的事好像讓陳二才想多了,帶著這份好奇,陳二才在口袋裏拿出一個窩窩頭,輕輕的啃了一口,望著走過的山路慢慢的咀嚼,這些外國人老板究竟是什麼樣的呢。終於,在出發後的第五天,車隊到達了趙春牛發了財的煤礦場,這裏並不像陳二才所想的那種隨便用木頭圍起來的小煤窯,高聳的圍牆,漆黑的大鐵門,圍牆上還站著兩個端著步槍的守衛,他們一直在看著遠方,好像在戒備著什麼。“喲,來了來了!”大老遠的就跑過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大胡子,他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一頭還算肥的黃牛牽在手裏,“老板們都等不起了。把公子帶過來的那頭奶牛都吃掉了。你們是搞什麼?這麼慢。”趕車的中年男人客氣的說:“沒辦法啊,大哥,下雨,路滑,不是春牛兒和他那個小兄弟在半路上幫忙看著可能還要跑掉一些。我帶完這一隊,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別的地方收畜生。最近日本人打過來了,不少地方有錢都買不到活的牲口。我也是沒辦法連馬都買來了……”“誰管你,不想點辦法你就等著吧!”大胡子牽著牛先進了大門,陳二才跟著趙春牛下了馬車,把自己帶來的行李扛在肩上,四處張望著。“這他媽也沒什麼啊!”他心裏想著,跟著趙春牛一同走進礦場。大胡子回頭看了一下陳二才,問道:“行不行啊?這個小夥子?懂規矩不?”趙春牛點頭哈腰的說:“老哥,你放心,來的路上我都給他說清楚了,沒問題的……”“不是沒問題不沒問題的,我是怕這個小夥子……”大胡子打斷了趙春牛,“老板們……”突然旁邊冒出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往後梳的年輕人。白色的皮膚,藍色的眼眸,鷹鉤鼻都明顯的說明他不像是中國人,至少,不是一個純粹的中國人,起碼頭發是黑色的。他跟上來一手拍在大胡子的肩上,“老板們幹什麼?”他用一口區別於貴州口音的標準的普通話問道。“沒……沒得啥子……”大胡子用蹩腳的普通話回答道,但他的表情十分驚恐,“公子,早……早安!”那個黑色西裝的年輕人一臉微笑:“哎喲,早什麼啊,都這個時候了,”他回頭注意到了跟在後麵的陳二才,“喲?來新人了?好好幹哦,不會虧待你的。”陳二才見過的城裏人很少,但是被這一句好好幹弄得有些呆若木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呆立在原地。趙春牛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然後也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好的好的,公子,這家夥就******有點害羞。公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哈哈哈,”西裝男子笑了,笑得不知道是爽朗還是傻笑,“你也別說人家,你剛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不過,幾天下來,應該就適應了。應該吧!哈哈哈!”說完,他轉身進了一間小木屋。趙春牛和大胡子分開,然後對陳二才說:“走,我帶你去工頭的辦公室先報個到。”說完,帶著他走向西邊的兩層樓建築。一進門,陳二才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前是一頭狼,一頭巨大的,一身黑灰色長毛的狼坐在一張桌子麵前?這樣說也許很奇怪,為什麼一頭狼會坐在桌子麵前,右手拿著一支鋼筆在記錄著什麼,左手也沒停下,那長著黑色指甲毛茸茸的手還不忘抓起旁邊鐵盆裏一大片血淋淋的鮮肉往嘴裏塞。聽到撲通一聲,它——亦或是“他”抬起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陳二才,繼續沒事人似的繼續寫字,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就抬頭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陳二才:“你是新來的?誰介紹你來的?沒給你說清楚?瞧你那傻樣!”。他開口說話了!和那個所謂的公子一樣,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陳二才見那頭狼棕色的眼珠正盯著自己,行李也不管了,站起身來正要拔腿就往外跑。誰料一頭撞進了一大堆黑色的濃毛裏麵。是另一頭狼,個頭足足兩米多高,難怪門會開得那麼大。它這一身的腥臭味兒直鑽自己的鼻子,家裏那條大黃狗身上就是這種味兒。他癱坐在地上,用腳跟和手掌使自己退了退後。“嘿?這******是怎麼回事?”進門的那一頭狼也開口說話了。黑灰色體毛,坐在桌子前的那頭狼站了起來。它們還會直立行走?陳二才轉頭看著它。它嘴巴嚼了幾下,把嘴裏的肉咽了下去,才慢慢說:“我他媽怎麼知道?”陳二才見過那頭黑灰色的狼抓起生肉就吃的場景,不覺的,自己已經尿了出來。是的,兩頭體型巨大的狼不僅開口說話了,並且還像人一樣是站著走路的,它們究竟是什麼?又或者是不是該用“他們”來稱呼它們呢?“哦?”這時候門口又進來一個人,是剛才在外麵見過的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已經見過了啊?哈哈哈哈,”他摸出一支香煙用火柴點著,吸了一口,“我忘記了今天要來個新人,春牛介紹來的。盧修斯,傑特,做自己的事,這新人我來處理!”黑毛的狼人把手裏的冊子放到桌上:“盧修斯,這是上個月的報告。”說完轉身離開。“少爺,不用親自來處理吧。”那頭叫盧修斯的狼坐下,頭也沒抬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年輕人沒回答他,轉身走向已經嚇尿了的陳二才,蹲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笑著說:“哈哈,真是個沒出息的家夥……讓我想想,啊,對,維克托·斯諾(snow)·沃夫哈特,這是我的名字。作為禮貌,你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放心好了,我們都不吃人肉哦,不怎麼喜歡吃,吧?”我們?陳二才驚恐的看著維克托,這也就意味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西裝革履,舉止優雅的男人,也和那兩個光著身子一身濃毛的它們,或是他們一樣?難怪,現在他自己終於明白一路上春牛哥的千叮萬囑了……“公,公子,小,小,小的姓陳,叫,叫陳二才。”“二才?二呢……讓我想起一個人了。幾十年沒見到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