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認識一下，我叫季川，四季的季，河川的川。”
房間內，蠟燭已經融了近半，與季煌扶著壯實男子坐在床位上，季川便招呼著大家一起坐下，對著壯實男子自我介紹起來。
燭火搖曳，不知不覺季川似成了主心骨，一雙雙眼帶著認同看著他，連向來決策做主的季煌也是如此。
這與之前季川的表現雖有很大的關係，但更大的原因，是此刻季川不由自主所散發的氣場。
融合了李浩的記憶，季川相當於是活了兩世的人，無比內斂沉穩。舉手抬足、一言一語間，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領袖氣質。
這是閱曆與歲月的沉澱，哪怕是一國大員，在三十歲前都未必具備這種氣質，一場渡亡夢，可以說真的是使季川一步登天！
“季煌，輝煌的煌。”
“季溪，溪流的溪。”
季煌與季溪隨著季川麵帶善意道。
季溪將小女孩抱在懷裏，顯得很溫柔，也不知是小女孩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不會再受到傷害，還是季溪的原因，小女孩現在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一雙淚痕未幹的眼睛亮晶晶，乖巧地打量著每一個人，隻是在看向季川時，眼神還是流露一絲畏懼。
“趙東山……”摸著紅腫的臉，壯實男子笑著回道，然後指了指小女孩，“這是我女兒，趙玲雅。”
點了點頭，季川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小女孩趙玲雅，對趙東山道：“現在我們算是認識了，說說吧，為什麼今早剛分配了物資，還不到晚上就要食？”
聞言，季煌與季溪兩人也是麵露好奇。
庇護所每三天分配一次物資，專門有人記錄貢獻，貢獻越多，能獲得的分配也就越多。
趙東山再不濟，正常情況來說，所得的分配也肯定足以讓他與女兒挨過去三天的。
“這個……”趙東山麵露猶豫，支支唔唔了一會兒，但看到季川平靜如水的目光，心中莫名一定，終於是開了口，“這件事情，也許聽起來很難相信，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絕沒有騙你們。”
季煌與季溪聽著莫名其妙，但季川卻點頭，示意趙東山繼續。
季川的反應，讓趙東山大定，於是整理了下思緒道：“說起來，這是從瞬光災厄爆發後，就開始的……”
瞬光災厄，是那位國家元首對這次末日災難的命名，寓意那一瞬光是所有災難開始的源頭……
“至於是什麼原因，我根本不知道。”帶著憂色看向自己的女兒，趙東山歎聲道，“玲雅她……一天比一天餓的快，食量越來越大，一開始我並沒在意，以為是她在長身體。”
“可是漸漸我發現，我錯的離譜……”
“從第二個星期開始，她的食量就已經超過了我這個成年人，這讓我很擔心，很害怕，她才十歲啊……”
“我一直不敢讓別人知道她的這件事情，因為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我怕別人知道後會誤會什麼，會傷害她。”
“後來，她的食量甚至是我的幾倍，而我能從庇護所得到的物資分配也越來越少……”
“她的媽媽走的早，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答應她媽媽會好好照顧她的，可是我太沒用了……”
“今天早上分配下的食物，太少了，我一點都沒吃，全都給了她，可她還是說餓……”
“所以……”
趙東山看了看季川三人，麵露歉意。
季煌與季溪則是看向趙玲雅難以置信，季溪甚至伸手摸了摸趙玲雅平坦的小肚子，怎麼想也想象不到，就這麼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食量竟然這麼大！
“所以你看我大娘和善好說話，就向我大娘要食。”季川平靜地替他闡述。
“但請你們相信我，我隻是想先讓秀娥嫂子給些吃的讓我女兒填下肚子而已，其實我已經打算今晚獨自出去補給了，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讓我女兒不挨餓……”趙東山解釋道，“如果我能順利活著回來，一定會把食物還上的。”
房間裏突然陷入壓抑的沉寂，季川麵無表情，低著頭，目光看著燭火閃爍。
庇護所每天晚上都有補給組外出，幸存者中，除去受刻意保護的女人和孩子，男人也就二十人，再除去幾個特權人物，真正參與補給的，其實不過十六人，兩至四人一組，分成了五組，季川與季煌因為不看好其他人，也避免不必要的分配衝突與麻煩累贅，所以一直是兩人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