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粱十七,是個活死人。
我被我媽生下來的時候,不會哭不會笑,目光呆滯得跟個傻子似的。
我爸嫌我是個賠錢貨,就趁我媽晚上睡著後,偷偷把我抱到外麵的野地裏丟了。
那會兒正是隆冬臘月,氣溫極低,又遭遇60年來最強的一場降雪,所有人都以為我活不了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沒多久,野地裏就來了一匹通體雪白的狼。
那白狼叼住包著我的繈褓,來到一個破敗的院子,將我交給了我師父。
我師父抱著我,翻了翻我的眼皮,然後在我後背猛的一拍,我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哭完,又衝著我師父傻樂。
我師父說他當年本沒想管我的事,可又見我笑起來著實可愛,才動了把我留下來的心思。
而這一留,就是整整十七年。
這十七年裏,每到七月半,師父都會把我裝進棺材裏,在院子裏埋上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中午陽氣最盛的時候,他再刨開土,把我從裏麵挖出來。
這樣的事,他做了整整十七年。
每回我問他原因,他總是叼著他那根熏得漆黑的煙鬥,滿臉的無奈。
“十七啊,你生下來就跟別人不一樣,要是不這樣做,你會死的!”
“為什麼?我這不活得好好的麼,怎麼可能說死就死?”我的好奇心永遠都很旺盛。
師父取下嘴裏叼著的煙鬥,在屁股下的條凳上重重敲了幾下,將裏麵燒盡的煙灰都倒出來,然後沉沉歎了口氣。“活死人,三魂缺一魂,每年七月半,必有一劫,唯有睡進棺材裏,用新鮮的柳木枝和陳年爐灰遮蓋住身上的陽氣,方可避免被冥界陰兵勾魂。不過,這種方法隻能保你十
七年的平安。等到第十八年,能不能蒙混過關,就得看你自己的命了!”
我年輕氣盛,不願意聽師父繼續念叨,便和他打了招呼,準備去上學。
師父在背後咳嗽了幾聲,語氣有些低沉:“今天放學了記得早點回來,不許在外麵逗留!”
“知道了,您現在真是囉嗦得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說著,我衝師父做了個鬼臉,就一溜煙兒的跑了。
學校的生活,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無聊透頂。
唯一的樂趣,就是最近我和同桌馬冬冬一起培養了一個新愛好――拍d音!
聽說最近這東西特別流行,我和馬冬冬也就順理成章的玩上了。
但和別人不一樣的是,我們不跳舞,不唱歌,也不分享化妝品,我們專門拍那些鬼鬼神神的東西。
當然,鬼是假的,神也是假的,我們拍的所有的東西,其實都是我和馬冬冬假扮的。
不過,因為氣氛營造得比較好,所以d音上還是有不少人為我們打call的。
我和馬冬冬都想靠當網紅掙錢來減輕家裏人的負擔,所以一放學,我們就爬到學校後麵的山上,準備開始新一輪的d音拍攝。
說是山,其實那地方也就是一個小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