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灰塵散去,那隻碩大的鬼畜,已經再無半點動靜。
危機,就這樣隨著鬼畜的自盡迎刃而解。
我鬆了一口氣。
但不知為何,墨涼夜的神色依舊不是很好,似乎還在為鬼畜之前的話而介懷。
雖然我不太願意跟他扯上關係,可到底剛才是他及時趕來才救了我們。
就算我再沒有良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置他於不顧。
我遲疑了一下,通過舊門診大樓牆壁上破損的那個大洞走出去,站到他身旁不遠處。
“那個……墨涼夜,其實剛才鬼畜說過的話,你不必太在意。它隻是個畜生,看打不過你,才想用這種下三濫的心理攻勢……”我試圖勸慰。
墨涼夜聞聲,緩緩轉過頭來。
“不必太在意?”
他的聲音極其冷冽,仿佛是冬日的寒冰一樣,讓人光聽著就覺得渾身的汗毛直立。
“你……你怎麼了?墨涼夜,你真的那麼在意一隻畜生說的話麼?如果那樣的話,你豈不是正好中了它的圈套?”我強壓著心裏對他的畏懼,繼續溫聲安慰道。
墨涼夜看著我,眸子之中卻是半點溫度都沒有。
“粱十七,你是在關心我?”
我的臉微微一紅,聲音頓時小了很多:“我……我沒有,我隻是……隻是不想看你為不值得的人傷心。”
墨涼夜沒有做聲,隻那樣深深的看著我。我深吸一口氣,將話繼續往下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妻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但我想告訴你的是,生活還要繼續,你後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無論過去發生過
什麼,那些都隻是過去,你要學會往前看。”
聽到我的話,墨涼夜的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可我還是感覺他眼中有某種東西不太一樣了。
晶瑩的,亮亮的,透透的,帶著一絲光。
那……那是他的淚麼?
想他這樣高貴自持的一個人,竟會因為我胡亂編出來的這番話而落淚,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一點兒吧?
還是說,真正讓他動容的不是我,而是那個背叛了他的妻子?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墨涼夜對他妻子用情至深,我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心裏滿滿當當,裝的都是他那個妻子,又哪裏會有我的地位?
我對於他,又到底算是什麼?
一個玩物?
還是……有個替代品?
這些疑問,讓我的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而墨涼夜的眼淚,終究還是沒有掉下來。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仰頭看了看天。
等再低下頭來的時候,他的深眸之中已經沒有半點晶瑩剔透的東西。
他緩緩朝我走過來,步伐沉穩,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莫名的,我有點發怵,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可墨涼夜身高腿長,很快就大步跨過來,一把攬住我的腰身。
“粱十七,往前看這句話,可不單是說說而已,你得身體力行的教我,究竟怎麼樣才能完全忘記過去!”
說完,他的大手便猛然一揮。
我立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