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在怎麼掩飾，在蘇墨麵前，還是無所遁形，一眼就被看穿。
她倔強的偏過頭，不去看蘇墨，眼中有淚珠在打圈，忍不住就要掉下來。明明這件事情已經結束，為什麼眼前這個看上去並不讓人討厭的大哥哥，還要不依不饒？
在她的價值觀在，不喜歡就是討厭，哪有什麼對和錯。可蘇墨不同，他理智、冷靜，知道什麼事情應該縱容，什麼事情應該抓緊不放。
“你難道不希望抓到真正殺害媽媽的凶手嗎？”蘇墨蹲下身子，目光變得柔和，他輕聲問向朱珠。
“爸爸就是凶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咬定了朱立春，絲毫不肯鬆口。
“你叫朱珠是嗎？”
她輕輕點頭，但還是不願意看蘇墨的臉，蘇墨苦笑，“這幾天，在三木花園也有個阿姨遇害了，我懷疑凶手可能是同一個人……我不知道在你這樣的年紀能不能分辨出好壞的標準，但是我知道，罪犯肯定要得到懲罰。”
或許不該和這樣一個年紀的小孩子說這樣的事情，但是蘇墨很無奈，他也別無選擇。
“你爸爸做了錯事，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如果沒犯罪的錯誤還沒有嚴重到要拿生命去補償呢？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應該學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吧？”
“小朋友犯了錯誤，爸爸媽媽都會選擇教育、原諒，那你為什麼不能給爸爸一個機會？當然，我也不認同他的做法，法律會懲罰他。”
蘇墨也不確定朱珠能不能夠聽得進去，或者能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他隻能盡量去修飾自己蒼白的語言，試圖喚醒她內心深處僅存的，對父親的愛。
她轉過身，昂著頭不讓眼淚流下，希冀的看著蘇墨，“如果不是爸爸，你能抓到真正的殺人凶手嗎？”
“我保證……”蘇墨重重點頭。
“那你和我進屋吧。”
蘇墨悄然送了口氣，他終於得到了小女孩的初步信任，跟在她身後走進這棟外麵老舊，屋內卻還不錯的老屋。地板上原本畫著的白色圈圈已經被清理幹淨，看起來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
朱珠放下書包，示意坐在她旁邊之後，廚房中走出一名老婦人，頭發灰白，麵容上的皺紋已經刻畫的很深。她的穿著也普普通通，甚至看起來還要破舊一些。
老婦人對朱珠笑了笑，隨後又望向蘇墨，態度同樣可親。
“阿姨您好。”蘇墨起身主動打了聲招呼。
老婦人不善言辭，她點了點頭，看向朱珠，“丫頭，準備吃晚飯了。小夥子，你也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這是我姥姥，記得小的時候有見過，後來就沒什麼印象了。直到這次的事情發生，姥姥和姥爺才來到C市照顧我。”她僅僅十三四歲，可蘇墨在她身上卻仿佛看到了一個成年人的影子。
她自顧著說著，眼中情緒多得好像傾述不完一樣，蘇墨靜靜的聽著，他沒有打斷，也沒有去催促。
“自從爸爸的餐廳關門之後，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讓媽媽和我都覺得陌生。從那天開始，他的人生中，好像隻有酒。他的情緒越來越暴躁，終於在一次爭吵中，他對媽媽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