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在和你不斷的開玩笑,又讓你無計可施。可能你當初最厭惡的事情,總有一天卻會在自己身上不斷重複。
在樂田分局的審訊室內,蘇墨再次見到了朱立春。在他的印象中,這個男人雖沒有了銳氣卻多了一份沉穩,而現在,他癱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仿佛他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看著朱立春空洞的眼神和濃厚的黑眼圈,蘇墨內心歎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是因為他的舉動,才讓凶手有了可乘之機。退一步說,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呢?還有什麼值得憐憫的。
“人是你殺的嗎?”蘇墨沉吟片刻之後,試探性問道。
朱立春低頭沉默,良久之後,他再次抬頭看著蘇墨,聲音有些沙啞,“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有什麼區別嗎?”
“你知道你最悲哀的是什麼?不是你家暴或者失手殺了你的妻子,而是你的女兒都一口咬定你殺人。她8點鍾才回到家,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完全都是她的猜想而已。”
朱立春揉搓著雙手,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所以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
“你不辯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在朱珠還沒有回來之前,你和丘慧蘭之間就已經發生了衝突?你打了她?”蘇墨聲色平淡,他無悲無喜,似乎將自己完全的置身事外一般。
他再次沉默,低著頭突然哭泣起來。
一個美好的家庭完完全全被他打的支離破碎,在事業巔峰時期,他的性格並非如此。遭遇人生變故之後,丘慧蘭不離不棄反而成了他報複社會的對象。
為了女兒,丘慧蘭一次次逃跑,又一次次回到那地獄一般的家庭,承受一次次的打擊。他在朱珠眼中,已然成為了一個不擇不扣的魔鬼,無可救藥。
“當我走進這裏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要出去了,我的存在隻會讓朱珠未來的人生蒙羞。所以殺沒殺人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現在就去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管你的結果如何,朱珠的人生早就因為你,有了一段難以磨滅的陰影,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讓她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父親的恥辱。”
“你什麼意思?”朱立春猛然抬頭,赤紅的雙目直勾勾的盯著蘇墨,讓他很不舒服。
“丘慧蘭被害的那天晚上,你幾點到家的?”
“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離開酒館的時間是晚上7點左右。”他搖了搖頭,時間對於他來說,無非是用來浪費罷了,自然不會刻意去記著。
“我一直敲門,她明明在家裏卻沒有第一時間開門,我懷疑她藏了其他男人,所以就動手打了她。”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凶光,和之前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蘇墨眉頭微皺,他懷疑朱立春精神上有問題,“你找到那個所謂的男人了?”
“沒有。”
“打人之後呢?”
“白酒的後勁很大,後來的時候我根本就不記得。”
“那你記得你打人的細節?”
“和往常一樣,拳打腳踢……”他緊張的握著拳頭,拳麵上還有幾處刮痕,可能是在兩人爭執毆打的過程中受的傷,也有可能是在醉酒回家的路上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