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老爺。一切都好了,小姐已經穿上了喜袍,就等著姑爺的轎子近門前兒了。”
“嗯,好”段老爺從桌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銀兩,“那一路上小姐還要你照應著呢,萬不可有閃失。”
“哎好嘞,這您太客氣了!您就放心吧,一定給把小姐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喜娘趕緊接過銀子收進懷裏,拍著胸脯滿口答應下來,便退出去了。
方圓幾十裏,誰不知道段家是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段家老爺平時樂善好施,少不了接濟窮人;當然,“劫富濟貧”的事有時候也幹,段老爺讓一些肥富的鄉紳們捐錢糧,可他們之中有些人並沒有段老爺一般的好心腸,但鑒於段家的龐大的勢力也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懷恨在心,暗中咬牙切齒地罵了他千遍萬遍。
另一邊,段家小姐的閨房中。
“小姐小姐,你今天好美啊!”一旁的丫鬟邊幫小姐做最後的妝扮邊忍不住讚歎。
“翠兒,就你嘴甜。去,到我櫃子裏的最底層,掀開衣服底下有個包裹,幫我把那裏麵的首飾匣子取來。”“是。”翠兒應了一聲,便手腳麻利地去做事,段琳在銅鏡前細細地審視自己:額前細碎的劉海被齊齊地梳起加了花鈿綰進雲鬢裏,玉簪銀釵金步搖,玳瑁翡翠明月璫;細細的流蘇垂下紅珊瑚珠兒墜角,一身正紅喜袍襯著纖腰玉手身材曼妙卻不及朱唇胭脂紅得嬌,腳下一雙繡花鞋描花繪蝶畫鳳凰;大紅蓋頭披上,正是西施不及,顧盼生姿,傾國傾城矣。
【手裏金鸚鵡,
胸前繡鳳凰。
偷眼暗形相。
不如從嫁與,
作鴛鴦。】
段母進來叮囑了幾句,抹了還不忘抹把眼淚兒,說話間,翠兒已經尋了匣子回來,見段母也在,道:“夫人好,小姐,這是你讓奴婢去找的首飾匣子,你看可對?”
段琳接過匣子打開一看,笑道:“正是了。”那裏邊是一對水頭極好的白玉鐲子,是小姐與那家公子的定情信物,段母取了出來幫女兒戴上,又說了幾句,正巧那喜娘在門外頭喚了:“小姐,上轎吧!”
段琳拜別了父親母親,在翠兒的陪伴下上了花轎,一大隊迎親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往新郎家走去。
段家大宅在城南,夫家宅子在城北,兩家宅子相隔甚遠,城南到城北的路上要經過一片樹林。就在迎親大隊進到樹林最深處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跳出一夥人來,個個手持兵刃黑布蒙麵,凶神惡煞地叫囂著要求把新娘子留下。公子哪裏肯答應,兩隊人混戰起來,轎夫之中有些已經上了年紀,就算還有把子力氣也抵不過那些年輕力壯的劫匪;新娘早已沒了蹤影,之前聽翠兒在轎外叫喊著求救,現在也沒了動靜;喜娘早一開始就不知道跑到哪去逃命了。
段琳蜷縮在花轎裏顫抖著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心裏默念著:爹,娘,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