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還陽光普照,到了中午,本該是最溫暖、光線最充足的時候,卻忽然之間下起了雨,大片大片的雨水砸下來,地麵很快被浸濕了。許多人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淋了個措手不及,沒有雨具,就用手搭個帳篷,勉勉強強遮住點,在校園裏縱橫交錯的街道上奔跑。
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就在滿大街的人都在忙不迭地奔跑著躲雨的時候,有這麼一群人,正窩在教室裏。他們沒有多悠然,一個個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這間教室裏,站著坐著一些人,他們都稀疏地分布在教室的各個角落,但無一例外地,都沉默著,不說話。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終於有一個人開口了:“人都到齊了?”說話的是幽羽。
蘇世軒悶悶地嗯了一聲,像是要把所有的氣息都憋進胸腔裏:“除了青驪。他昨天就出去了,到現在為止沒回來過。”
幽羽又沉默了一會。
半晌,艾雨開口:“你們……都是在什麼情況下收到這個的?”她揚揚手中一張漆黑的紙,上邊銀白色的“邀”字熠熠生輝。
趙大帥從身上翻出來同樣的一張,抖了抖手腕將它展開:“今天一大早起來,穿衣服的時候就在我身上。”
楊瀚超點頭:“我的也在衣服裏。”
侯欣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紙,說:“就今兒早上,壓在我枕頭底下,一翻就看見了。”
黃驊鴻說:“跟她一樣。”
圈圈從衣服口袋裏找出那張紙:“我的跟阿藻的在一塊兒,就在藻湖邊那個老柳樹上邊兒掛著。”
阿藻點點頭表示默許。
“小狼和我的都在他的窩裏。”來陽指指郭宣廷,又指了指自己。
艾雨的目光又轉向嘉樹,嘉樹看了一眼身旁的榷茶,榷茶用目光示意他說出來。於是嘉樹開口道:“我的那張,是在主上的茶葉罐內。那天,我為主上沏茶,揭開蓋子就看到了這張紙。”
榷茶接著嘉樹的話,幽幽地說:“估計,他是知道我每日必飲茶,卻從來不自己沏;所以才將這張紙放入茶葉罐內,為的就是讓嘉樹能夠百分之百拿到它。”
嘉樹又說:“而且,隻有一張,沒有橘徠的份。這就說明……”
“這就說明,他知道橘徠已經死了。而且還是在茶仙把消息散播出去之前。”幽羽接話。
幽羽這一句話說出來,就好比在墳場裏投了一顆炸彈,本來毫無生氣的氛圍愈發地死氣沉沉了。
“他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榷茶率先打破了沉寂。
“今日子時。”高智芸答道。
榷茶又問,不過這次問的是另外兩個人:“這事……黑白無常不管?”
得到的是一陣沉默。
榷茶並未驚訝,也沒有絲毫憤怒,因為在這句話出口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答案明擺著的,隻是他自己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幽羽和艾雨還不是真正的鬼司,算不得冥界的人;而黑白無常隻管冥界的事,其他的概不插手。
“那就今晚子時,噴泉池邊見。眾位多保重。”
幽羽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大家各自散去,心裏都明白,幽羽沒多說話並不是他的無情,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他們;單憑他一人無法力挽狂瀾,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陪著他和艾雨一起,深陷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