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雙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態調節到了正常水平,終於恢複了往日那一副啥都無所謂的表情,寢室裏突然傳來了一個頗有節奏感的渾厚男聲演唱:
“猴哥~猴哥!你真太難得……”
純爺們兒周娜和洋娃娃方念瞬間身形一頓,停止了玩鬧,齊刷刷地看向趙小雙。
此時,趙小雙那該死的某果牌兒手機正在她的背包裏慷慨激昂地大唱特唱,臊得趙小雙一個大囧臉,從脖子一直羞紅到耳根。
她手忙腳亂地從背包裏翻出手機,然後帶著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衝那邊的倆人揚了揚手,解釋道:“這是我辦套餐時候贈送的彩鈴,不到時候不能取消。嗯……那什麼,今年不是猴年嘛……”
那邊的倆人在震驚中聽完了趙小雙頗為牽強的解釋,投給她一個:“你的品味真獨特”的眼神兒,然後示意趙小雙趕緊接電話,別讓那歌聲再折磨我們的耳根子了。
“咳咳,”趙小雙會意,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按下了接聽鍵:
“喂?”
“趙小雙同學是吧?來A座下邊的下沉廣場領書。”
“等會兒,什麼時……”
“嘟,嘟,嘟……”
趙小雙一個“間”字還沒出口,電話那頭的人已經著急忙慌地把電話給撂了。對於這種把自己想說的說完,就不管不顧直接掛電話的人,趙小雙頗感無奈。再回撥,機械的女聲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人生地不熟,趙小雙怕書沒領著,先把自己給弄丟了,於是轉過頭,用楚楚可憐小鹿般純潔無辜的眼神兒向學姐們求助。
純爺們兒周娜在收到這一個眼神的瞬間立刻意會,衝到桌前抓起紙筆在上邊好一番塗塗抹抹,然後將一張紙遞到了完全處在狀況外的趙小雙麵前。
趙小雙接過來,大致掃了一眼,上邊是一張純手繪的、從宿舍樓到A座教學樓內部下沉廣場的剖麵圖,包括文字敘述、一路上的地標標注,以及精確到米的路線長度比例尺。
趙小雙看了一下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分鍾。
她再次向對方投去一個感恩戴德的眼神,然而這個眼神在純爺們兒周娜看來,無異於在趙小雙的腦門子上寫了三個大字:“給跪了”!
純爺們兒為自己的傑作彈了個響指,瀟灑地一揮手:“快去快回!”
趙小雙愣:“現在嗎?”
洋娃娃方念肯定地點點頭:“對。也許你還不知道咱們教導主任的脾氣,他一向不喜歡按套路出牌。做事極其講究效率,往往都是發書三分鍾前通知各班班長,十分鍾內分發完畢,從來不超過十五分鍾。”
“如果不小心超過了呢?”趙小雙伸長脖子,吞了口口水。
“那麼,很不幸的是,你將必須重複這個過程,直到速度達標為止。教導主任是個強烈的完美主義者,但從不見他對自己的要求有多嚴苛。”洋娃娃聳聳肩。
“許多人都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女座,並且伴有嚴重的強迫症。可事實上,誰也不知道他的生日究竟在什麼時候。”說這話的時候,純爺們正用嘴叼著迷你手電筒,俯身趴在床下找著什麼東西,所以有些口齒不清。
“為什麼?”趙小雙來了興趣。
“因為我去校長室偷看過所有教職工的檔案,上邊沒他的生日。”純爺們兒回答得波瀾不驚,就好像趙小雙問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類似於“今天中午吃什麼”。
“這很正常吧,要是剛進大學,就攤上這麼一個泯滅人性的教導主任,擱你這兒,不得問個一二三啊?”仿佛看出了趙小雙心裏在想什麼,周娜又多說了一句。
趙小雙的八卦心被周娜撓得直癢癢,恨不得一下子刨根問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