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陣風似的走了,空蕩蕩的辦公室裏終於又隻剩下了趙大帥一人,額,還有一小小盆綠蘿……
趙大帥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耷拉著一張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瓜臉。最後一瓶血沒有了,榷茶把一個來曆不明甚至連長相都沒看清的遊魂野鬼直接就塞給了暢通,暢通又忘記了把遊魂寄居的綠蘿帶走。他這一個普通人,對著這一盆不普通的綠蘿幹瞪眼,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大帥身體往後仰,鬆弛地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縱橫交錯的紋路,兩眼發直,心裏邊兒亂糟糟的。他真想把那些紋路都一把扯下來,揉吧揉吧團成團兒丟掉,這樣或許還能清淨些。
正想著,天花板上的紋路忽然一陣不規則的扭曲,趙大帥心裏一驚,猛地從椅子上直起身來:“我的天哪,難道我也擁有了傳說中的念力?難道……”
“嘭!當啷啷啷啷……”
還沒等趙大帥徹底開完他的腦洞,從扭曲的天花板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小瓶子,垂直下落,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他頭上;又借助他的頭作為緩衝,彈跳了一下落在辦公桌的桌麵上,骨碌碌地滾動著。
“啪。”趙大帥伸手按住了那個快要滾到地下的瓶子,抓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這啥啊?這麼小的瓶子,就沒有個使用說明啥的……”——的確,瓶子隻有拇指般粗細和大小,冰裂紋的青瓷質地,很精致的樣子,完全就是個工藝品。
可是,一聯想到它到達自己手裏的方式和路線,就算是個工藝品,也得是個成了精的工藝品。
顛過來調過去地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名堂,趙大帥伸手拔開了瓶塞:從中飄出了一條嫋嫋娜娜的金色煙霧,緩緩組成幾個字:“紫金葫蘆我拿走了,此乃妖血和妖淚,催熟”。
很快這些字就消失了,趙大帥又琢磨了琢磨,覺得這瓶子應該是暢通留下來的不錯;至於那幾行字,大致就是說明書了。
趙大帥又閉起一隻眼睛,往瓶子裏瞧了瞧。瓶子裏的液體滑溜溜的,順著內壁晃來晃去,就像油,晶瑩剔透,猩紅裏帶著點淡淡的粉色。
“催熟……是說把這小瓶兒裏的東西倒在綠蘿上就可以了吧。”趙大帥懷著忐忑的心情,將瓶子裏的液體盡數傾倒在綠蘿上,然後目不轉睛地等待著。
一,二,三……
“呼啦啦啦!”
小盆裏的綠蘿忽然開始飛速生長,很快就撐破花盆在桌子上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鋪天蓋地地席卷了整個辦公室;大片大片的葉子從藤蔓上冒出來,生長著、舒展著;毫無顧忌,隨心所欲地侵略,占據;甚至還有一部分延伸到了窗外,將窗台上摞著的書都推出去好幾本兒,如同一場綠色的災難。
等綠色停止了它瘋狂的肆虐後,趙大帥整個人都被從原來的位置生生擠到了門口——沒能開門逃跑的原因,是綠蘿已經先他一步,將門把手纏繞得看不出原樣了。
下一秒,一室的綠蘿倏然消失,與此同時迸發出的綠光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綠光消失後,麵前站著一個人。
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酷似單眼皮的內雙,眉宇間一股英氣,白皙的皮膚,略纖瘦但結實的身材【筆者:在大帥麵前,對他而言誰都是纖瘦的233……言歸正傳,咳咳】那人忽然衝著他咧嘴笑了:“大帥是吧?你好,我叫……誒我叫什麼來著……”
愣了幾秒鍾,趙大帥一把揪住正在抓狂想自己名字的青年的領口,問:“你是牛頭馬麵送來的那隻遊魂野鬼?”
“別這麼說嘛,都是自己人了,我現在是妖。”青年一邊努力扒拉開趙大帥的手,撫平衣服上的皺褶,一邊辯解道。
“誰跟你自己人了?我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你懂不懂啊。”趙大帥一臉嫌棄地放開青年的領子。
“人妖殊途好像不是用在這個方麵的吧?我又不會嫁給你。”青年淡然一笑,很溫和的樣子,帶點兒小猥瑣,居然讓趙大帥不想再欺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