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飄雪,北風如刀,天氣寒冷異常;但這種冷不過是表麵的冷,它不如刀鋒劍芒的冰冷,因為每一次閃動會使人痛入骨髓。
其實這種冷還不算最強,冰冷達到極限,無形化有形,哪怕一句話,也能讓人撕心裂肺的痛。
楊銘激動萬分,趾高氣昂衝著黑衣人大喊一聲,他不是沒有恐懼心理,十歲的孩子又怎會不怕壞人欺負殺戮?但他更容忍不了別人惡語中傷他內心深處最尊敬的爹娘。
一名黑衣人騎馬疾奔至麵前,揮刀斬落;後麵的人心想,對付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使刀都是一種浪費,誰都瞧也不瞧,均策騎聚向龐寒,探尋教主的傷勢。
忽然聽到“啊”的一聲慘呼,卻不像一個孩子臨死前發出的叫聲。
緊接著碰地震響,駿馬摔倒在地,壓斷了那名黑衣人的腿骨。
龐寒等人都吃驚望去,但見教中那名兄弟連人帶馬倒在雪地上,而男孩卻還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右手緊緊地攥成一個小拳頭,兀自顫動不鬆,小嘴還在嘟囔道:“你才是野種!”
怎麼,這孩童竟是個少年高手?
十幾人麵麵相覷,同時內心均有這般想法,不然豈能一拳就把一人連馬都打倒在地,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該有的力氣。
其實他們一時大意沒有看見,就在那名飛鷹好手揮刀砍落的刹那,楊銘年幼體小,憑著先天反射側身避過刀鋒,心中想著用力打倒它,全身力量猛然間聚於拳麵爆發出去,連他自己都不可思議,真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這都與平時他茹姨給楊銘從小浸泡的藥水壯大骨骼的氣力有關,但是普通孩子,沒習練過武功,不容易激發潛能出來。
潛能如同一個小宇宙,藏在特殊人的體內,隻有啟動它的妙法,才能發揮出高於平時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實力。
就在楊銘出手的瞬間,遠處村頭林子內佇立著一位女子,那雙瞳孔放大,顯然不敢相信這一幕。
“銘兒他並不會武功,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啊,難道他天賦異秉,就像師父常說的具有先天慧根的武學奇才?怎麼平時這孩子普普通通,我都沒有發覺銘兒竟是可造之才!姐姐,倘若你親眼看見你的兒子由此天賦,會否改變主意呢?”
龐寒不便出手,當即使了眼色,十幾名神鷹教眾登時會意,猛夾馬腹抽出長劍兵刃,一起衝了上去,他們都是神鷹教中的硬手,在武林中亦算得二三流的好手,十幾人齊上對付一個孩子,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啦。
馬蹄踏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沙沙響聲,猶如催命的節奏襲向楊銘。
劍鋒利刃隨著馬匹的疾奔,劃破空氣嗡嗡直響,沒有落上一瓣雪花。
三十丈、二十丈、十餘丈……
黑衣教眾乘騎疾馳,勢要一劍割下孩子的首級,看他還有多大能耐?
楊銘怔怔站在原地,望著黑袍朔刀也不禁心生恐懼,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不曾見過江湖仇殺血雨腥風的場麵,腦海間一片空白,幹巴巴地麵對死神的到來。
殺!殺!殺!
楊銘體內熱血沸騰,渾身神經亢奮著,似乎覺得死亡一點也不可怕,竟有一絲絲刺激。
“我不怕你們,總有一天將你們壞人全部殺光!”少年大喊著。
奔騰的戰馬衝至,長劍猶如一泓秋水,高舉擎空,晶瑩閃亮,殺氣如死神。
生死關頭,忽然一陣琴聲驟響,數道罡氣從少年身後的方向襲來,也沒見絲毫攻勢,但聽“崩崩崩”的幾聲炸響,十幾名黑衣人毫無防備,胸口一齊迸出一道血柱,經脈盡斷栽落馬下,再也一動不動。
楊銘免遭刀劍之劫,在馬匹橫衝之際,他腰間一緊被束帶纏住,跟著向後飄出三丈遠,被一人手臂輕柔托住瘦小的身子安然放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鬼門關繞上一回,不免心驚肉跳,情緒還未完全恢複,楊銘向身旁救命恩人瞧去,那人是位三十四五歲的女子,容貌清麗,麵頰消瘦,右手撫著他的小腦袋,左臂抱著一把古琴,滿臉慈愛的表情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