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張虹聽了巴力細說這個小男孩的遭遇,女孩子獨有的母愛泛濫從她的心底裏冒了出來,充斥著她的整個身心。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小男孩的頭部,用以表示自己的憐憫之情。
王小狗、三長老以及秦方紅也紛紛走上前,學著張虹的樣子,撫摸那個小男孩的頭部,眼裏盡是同情的目光。
正當眾人都在為這個小男孩的身世感歎時,木房子裏麵突然傳來陣陣抽泣聲,巴力聽得這個聲音,黯然對眾人說:“這個小男孩固然可憐,可是這裏麵還有兩位老人更需要你們的憐憫!”
巴力說著,將小男孩放下,推開木門。隻見兩個頭發全白了的老人跪在地上,不住的抽泣著。他們的跟前,橫臥著四頭肥胖強壯的肉牛。肉牛全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巴力見到父母還在為這幾頭牛的死而哭泣,連忙跑到他們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阿布、額吉,你們都不要傷心了,孩兒帶來了幾位醫生,為咱們家的牛看病來了。”
“牛都死了,你請醫生過來又有什麼用?”巴力的父親悲切地說。
“孩兒啊!”巴力的母親說道,“額吉知道你孝順,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額吉而傻乎乎的給人騙了啊!”
“不,額吉,他們是有真本事的人。”巴力說著,扭過頭來對三長老說,“師傅,你說我說的對嗎?”
“沒錯,我們是有本事的人。”三長老說,“不過那幾頭牛能不能被救活,還得讓我仔細檢查一番,這才能下結論。”
三長老說著,招呼王小狗檢查那幾頭死肉牛的屍體,並且說,要檢查細致一點,最好連一根毛發也不放過。
趁著王小狗檢查的檔口,三長老問起巴力的父母關於這幾頭肉牛死去的經過,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啊!”巴力的父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這裏的人們,世世代代都是以放牧為生,因為我們有著世界上最好的草原,呼倫貝爾大草原,所以幾乎每家每戶最重要的財產,就是豢養的牲畜。為了保證這個財產的安全,我們不可謂不盡心盡力。然而無論我們怎樣努力,災難還是不期而至。就在半個月以前,不知什麼原因,每天晚上都有成批成批的羊死去。人們一開始以為是爆發了瘟疫,連忙向衛生部門報告。衛生部門經過一番檢測之後,卻發現死去的羊根本沒有一個是死於瘟疫的。檢測的結果令專家和人們都感到不可思議,因為畜牧業的曆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當然,為了慎重起見,市政府還是決定將市裏所有的羊全部處理掉,並禁止人們吃羊肉。”
“這我知道。”三長老說,“我在你兒子工作的飯店吃飯時,就知道這個情況。”
“就在人們對羊的死因議論紛紛的時候,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這次死的是人們豢養的牛。我從鄰村的朋友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馬上就和妻子商量起來,看看怎樣避免咱們家的牛遭到意外。妻子說,不如我們二人輪流,日夜守在這幾頭牛的身邊吧。我聽了,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於是立即實施起來。我負責夜晚,而妻子則負責白天。可惜即便如此,悲劇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就在昨天晚上,大概是午夜十二點左右,我正坐在牛棚麵前的小桌子上麵打瞌睡,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過來,我揉了揉眼睛,快步地走到門口將木門打開。門開了後,卻不見有任何人站在門外麵。我覺得奇怪,正要探頭出去看看時,牛棚裏麵卻傳來一陣慘叫。我一驚,心想這可是肉牛的叫聲啊!難道我家的肉牛出了事?我急忙將大門關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牛棚裏一看,發現我家的那幾頭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為之。”秦方紅猜測說,“那個人在你打開門的一刹那間跑進你的牛棚裏殺死你的牛,然後又乘你對牛的死去傷心欲絕,無暇理會周圍的環境時,再悄悄跑了出去。”
“這不可能。”三長老否定說,“秦方紅,你可以看看這間木屋的大門,大門的高度隻有一米六左右,一般人走進這門還得低著頭呢,他怎麼可能在巴力的父親打開門的一刹那間走進去而不被發現呢?”
三長老正說著,那個有點神經兮兮的小男孩跑了進來,衝著巴力的父親不斷地喊著“爸爸”“爸爸”。巴力的父親跟巴力一樣,對這個弱智男孩非常的疼愛,一聽見他喊“爸爸”,立刻喜笑顏開地將他抱起來,親了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