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聿接電話的時候正跟餘生在吃酸菜魚,此時她正夾一塊魚放他的餐碟裏,要他去刺她吃,眨巴著眼,像個孩子。
他給她夾了酸菜,然後開始慢慢的去刺。
“知道了爸,我跟阿盛正在吃飯,你跟安安吃過了嗎?”
餘生一口酸菜放在口中,聽到這抬眸看他,然後繼續低頭大吃。
“好,等下午看完叔叔我們就回去。”
掛了電話,秦崇聿將手機放在桌上,開始兩隻手同時用上找刺,不消一會兒,所有的魚刺都被他找出,以防有漏掉的,他特意又翻找了一遍,這才放心地夾起放在餘生的嘴邊,“來,乖乖張嘴。”
餘生很不客氣的吃進嘴裏,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秦立給兒子的打完電話後給趙蘭打去了電話,即便是再吵再鬧,可還是夫妻,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更何況,這件事是喜事,他覺得應該告訴她。
“蘭蘭,聿兒跟安安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親子鑒定?”趙蘭在那頭眉頭皺了皺,她讓正給她做美容的人停下,她坐起身,“怎麼又去做鑒定了?上次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那個被人動過手腳了,我們都被騙了!其實安安是聿兒的兒子,秦家的血脈!”秦立說著一臉的自豪,扭頭看著還在熟睡的孫子,慌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這麼大的聲音吵醒了他,“你一會兒過來一趟,好了不說了,安安睡了,我怕吵醒他。”
“等一下!”趙蘭站起身,言辭肯定:“你說上次的被人動了手腳?我看是這次被人動了手腳才是真的!”
秦立“嗬嗬”地笑了起來,“你放心,這次是我親自找的人,很保密,沒人知道,報告現在就在我手裏,不信一會兒你過來看看。”
那邊趙蘭幾乎要跳起來,“秦立,你少自欺欺人了!餘平安不是聿兒的兒子!”
秦立眉頭皺起,“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就是這麼肯定!”
秦立眯起眼睛,“當年你果真做了手腳!”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知道餘平安不是秦家的血脈!”趙蘭迅速掛斷電話。
這邊秦立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若有所思。
下午餘生跟秦崇聿本來打算陪秦成呆一下午,可中途秦崇聿卻接到李峰的電話,所以不得不提前離開。
好在幾天不見,秦成的進步很大,由幾天前的需要人扶著行走到如今可以自己走,雖然每次隻能走一兩步就要停下歇歇,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看他這樣,餘生內心的負疚感稍稍少了一些。
“下次你們來一定要帶上安安,我想他了。”臨走的時候秦成再次囑咐。
餘生點頭答應,心裏卻說,下次恐怕還不能帶他來,除非下次看你要過一段時間。
秦崇聿立在一旁沒說什麼,一直觀察著秦成,從來到現在,他三句不離安安,他喜歡安安很正常因為他是安安的二爺爺,可是他總覺得秦成在提起安安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情,這讓他不禁想起上一次跟秦成的對話,他說的那句別具深意的話。
——我今天見了安安,很機靈的小家夥,可跟你小時候一點都不像。
上一次親子鑒定結果被人動了手腳,這一次的就能保證沒有動過手腳嗎?
秦崇聿懷疑了,現在他想要知道的不是到底安安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想要知道的是當年在試管嬰兒那件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母親從知道安安的存在開始就一口否認安安是他的親生兒子。
陳家和拿著親子鑒定報告單胸有成竹地說安安是他跟阿盛的孩子。
阿盛當日拔掉安安的頭發那麼決絕的告訴他安安隻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叔叔也在有意無意的暗示他安安跟他長得不像。
父親在拿到親子鑒定結果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是那樣的興奮激動。
他們每一個人都值得懷疑。
就連他自己,有時候在看安安的時候也會覺得他跟自己沒那麼的像,甚至從這個孩子的臉上他有時候能看到叔叔的影子,有時候還這能看到陳家和的影子。
到底是怎麼了?這隻是一個孩子,一個他跟阿盛期待了那麼久的孩子。
為什麼那麼多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改變這個孩子親生父親的身份?還有上一份親子鑒定和如今的這份鑒定,到底是哪一份做了手腳?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一時間太多太多的疑問在心頭湧現,秦崇聿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現在能肯定的是當年的試管嬰兒絕對有人動了手腳!
離開半山療養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些問題,他覺得可能把這些問題捋順了一切的問題也都明了了。
餘生的手肘抵在車窗上,手撐著臉看著他,看他一直緊緊地皺著的眉頭,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從離開療養院他就一句話不說,她想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什麼話惹他生氣了?所以也不敢跟他說話。